·威登而時刻準備將自己當作一個專賣店的妙齡女子和那些
戴著無框墨鏡隨時渴望扮演“拆白黨”的紈絝子弟——要不了多久,我們便會感覺
到這種思想對更為年輕一代的破壞性作用,那時,今天的孩子會站在新世紀的門檻
上對整個社會冷冷地說道:你還能給我什麼?
物質堆砌不出“貴族”
無論從我們所建立的民主社會這一角度還是從我們民族傳統這一角度,我們都
有充分的理由斷然地說:今天沒有“貴族”。
然而,和我們生活於同一座城市的有些男女並不這樣認為,他們對自己擁有
“貴族”身份也許已經絕望,但變本加厲於自己的兒女身上,期望在充分的物質化
之後,能夠營造他們的“貴族”後裔。
他們因此用世界品牌的嬰幼兒用品將不足六個月的女兒武裝到了牙齒,他們又
向剛剛湊足兩歲的兒子提供著絕對豪華的家庭空間,他們已有的財力使城市藍領只
能望洋興嘆,使城市白領頓感捉襟見肘,而他們則沉浸於這樣的想象之中:在新增
了足夠的物質能量之後,他們的兒女將會變成完美的人,是芸芸眾生中的精英,是
平凡男女中的“貴族”。
他們沒有想到或不願去想到的是這只是個人的一廂情願,歷史早就證明而現實
還將繼續證明:享有充分的物質並不足以培養出社會生活中的“貴族”,因為假定
中的“貴族”應有的那種精神性的力量,那種無與倫比的忘我意志,那種曾經滄海
難為水的獨特氣質,都不是在世界名牌的包裝下所能產生的,也不是在豪華空間裡
能夠生成的。
絕對的精緻、優雅、奢華的生活確實可以派生出一些東西,譬如上流社會的那
份作派;又譬如中產階級的那份架勢,以及若干的情調、若干的風韻、若干的氣度、
若干的姿態,但這所有的一切都與社會精英中的精英——“貴族”——無關。相信
物質可以造就“貴族”的今日生活中的富豪們,他們在未來的日子裡最可能看到的
一幕是這樣的:被他們打造得十分精緻的兒女每每就著慵懶的陽光,品嚐著哥倫比
亞咖啡,打發著漫長的下午時光;他們也可能看到的是這樣一幕:掙脫了他們的卵
翼,他們的兒女在夜晚的邊高城中,和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披散著已被染成土黃色
的頭髮,瘋狂地、忘卻一切地舞蹈著。
重複一遍,物質堆砌不出“貴族”。更何況,在一個民主化的社會中,至少在
理論上,每一個人都享有平等的權利,那種所謂的“貴族”和“貴族思想”不僅是
對民主社會的一種越軌,更是一種反動。
溺愛會有什麼結果
開宗明義,我個人認為“如今的孩子母親管得多而父親管得少”這種說法過於
暖昧,因而缺乏真正的意義。問題的關鍵在於你怎麼看待“管”,這是我與其他一
些人所持觀點的分野所在。
讓我講得具體一點。瑞華坊,那是我居住的里弄。我看見不少母親無微不至地
管束著自己的孩子:從上課時應帶的礦泉水到提醒起床的鬧鐘;從每天看電視給予
的法定時間,到開啟智力的某種讀物,總之,對孩子的每一個細節她們都給與了相
當強度的關注,她們的愛心是無與倫比的。然而,問題在於這樣的愛心是否一定有
助於孩子的成長,使他們成為未來社會中一個極富於競爭意識從而能夠更好地掌握
自己命運的新人?
恕我直言,我在這些母親的身上並沒有感覺到她們理解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