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將這樣的“經典”揉和進了自己的生活之中。
事實又是如何呢?
譬如在新近落成的梅隴鎮廣場,我們確切無疑地看到一些聞名遐邇的歐洲品牌
服飾正處於相當孤獨的狀態(是它們的高價位嚇住上海人了嗎),又譬如在遍佈城
市四周的一些“怪誕屋”中,你可以看見那麼多歐洲品牌的膺品(接受替代不就是
接受無奈麼),我們還可以舉出其他諸多的細節,它們全都在質疑著老歐洲品牌和
我們這座城市真正的關係。
其實,所謂的老歐洲品牌整合進上海的說法在多地是出自於那些品牌推銷商的
回中,透過斑調多姿的廣告和天花亂墜的媒體,他們有意地虛構著這些品牌在今日
上海中的真實情景,有意地製造著林林總總的假象,從而讓人們失去現實的消費視
野,產生說到底是極其盲目的購物衝動。
老歐洲的經典品牌肯定會整合進我們的城市,這是無需懷疑的事情。然而,對
我們城市的子民來說,目下它的到達還只具有“物理”的意義;當它們對我們城市
的子民具有了“精神”的意義,也就是說它們真正地影響了人們的生活方式,那時,
方可說老歐洲就在我們的身邊,即使在黃浦江上我們也能夠聞到塞納河、威尼斯河
和泰晤士河的氣息。
迷你裙:從文化禁忌到性感氾濫
今天,以性感氾濫為主要外在特徵的青春文化,正席捲著上海這座曾有過特殊
穩定結構的城市(就其長期佔據統治地位的意識形態和屢試不爽的計劃經濟而言),
在這股激盪的潮流中,我們看見了迷你裙這一具體的物象。那些身材姣好,尤其是
小腿線條特別優美的上海女孩,即使在寒冬臘月中仍然以一襲超短裙來展現這座城
市的幹種風光萬般風情。倘若我們將時光作一次回溯,我們便會在七十年代的初期
瞥見迷你裙作為一種“文化禁忌”而被扼殺而被窒息而被壓制的情景。此刻,我們
真的感到了時代的變遷和歲月的無情。
仔細地想一下,我們便會發現,多年以前對迷你裙的壓迫裡有著主流文化對青
春文化的恐懼,對生命、本能、性感和激情的恐懼。那時,主流文化認為,社會的
力量全在於中老年人的那雙飽經風霜的手,不屑於未經理論、教條整理過的真實生
活,用“邪惡”、“猥褻”、“卑汙”等等詞語來定義青春文化,以致於身穿超短
裙(今天叫做迷你裙)的女孩行走於大街時,她們的雙腿上全被打上了肉眼看不見
的“紅字”,她們在各自的單位裡則被視為一種可疑而不祥的怪物,因為她們竟敢
去做這樣下流的實驗。
於是,在七十年代初這個特定的歷史時期裡所產生的超短裙物象背後潛伏著真
正的革命性要求,而在女孩那截暴露的大腿上也頻頻發出著人性的呻吟。
而今這種革命性正在蕩然無存。
換言之,當文化禁忌之牆被推倒之後,我們看見了性感文化的過分氾濫。
在大街小巷間,更準確點說是在上海的娛樂空間內——巴黎春天的香榭麗舍咖
啡館、通通迪斯科舞廳或金色年代的包房——你都會看見七十年代末期出生的女孩
正在暖昧的燈光中展示著她們那一條風情萬種的超短裙。她們的自信是不言而喻的,
充滿了活力(也許是紊亂的活力)的年輕生命,無法抑制的青春期衝動,在配比正
確的營養之後產生的比例完美的大腿,以及使她們變得舒展、自在的社會文化背景,
這文化背景揭示著我們,在九十年代末期的上海我們熟悉了眾多的康樂總會對這個
時代的肉身的溫情承諾,也提醒著我們看見了黛安芬、柏利安、姻登峰之類的物品
對這個城市的肉身的有力關懷。舒適堡中發生的一切正演變成上海新的傳奇,健身
房裡開展的一切正成為城市新生活篇章,肉身是我們生活中最大的主題,性感氾濫
在我們的眼簾之中。
當人擺脫了神的統治以後,人自己坐上了神的王座,這堪稱是時代的一大鉅變,
但這種鉅變中包含著足夠的危險性,如果人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