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的指縫中滑下,落在地上。從門口鑽進來的一陣夜風吹到小米的臉上,捋起了小米的秀髮。小米的眼睛一閉,感覺夜風如一隻溫柔的手輕撫在臉上。地上的紙人被風吹動,如活了一般往黑暗的床底下爬去……
“怎麼還是你?”姥爹問那陌生姑娘。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問道。
小米感覺臉上的手已經消失,睜開眼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姑娘。小米道:“你不是鐵小姐身邊的那個人嗎?”
經小米提醒,姥爹忽然想起來,眼前的姑娘就是上次跟著鐵小姐來到畫眉村的那個人。
那姑娘的目光越過姥爹,對著桌子旁的小米笑了笑,說道:“還是你的記性好!”
姥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忘記了。”
那姑娘說道:“這是情理之中的,鐵小姐那麼漂亮,看花的人只記得花,哪裡記得花旁邊的綠葉?”
小米樂不可支,但還是幫姥爹說話:“這位姐姐說話未免太刻薄了。我們家的馬秀才可不是好色的人。”
“請進來坐坐吧。”姥爹說道。
那姑娘擺手道:“不了。我們家鐵小姐知道你們在這裡,讓我來請你們去她那裡坐一坐。不知道你們兩人現在有沒有空?”
小米先於姥爹回答道:“當然有空。你看我都閒得剪紙玩了,怎麼會沒空?”
姥爹本覺得深夜拜訪一個女人不太好,打算明天白天去。可是小米已經這麼說了,他只好也點點頭。
從旅館出來,姥爹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老爺車。
那姑娘拉開車門,說道:“請吧。”
姥爹和小米坐了上去。
不到半個時辰,老爺車在一個公館前停下。公館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褂青褲的彪形大漢,氣勢洶洶。那姑娘領著姥爹和小米從門口進去,上了二樓。
那姑娘敲了敲門。
“進來。”裡面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如黃鶯出谷,婉轉動聽。
那姑娘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姥爹和小米走了進去,看到鐵小姐離開辦公桌正朝他們走來,她滿臉喜悅卻略微緊張。
“馬……馬秀才。”她說道。
姥爹點點頭,微笑示意。
她盯著姥爹看了好一會兒才側頭看了看姥爹身邊的小米,笑道:“小米。”
“鐵小姐,好久不見。”小米老成的回道。
“是啊。好久不見。快坐。”鐵小姐邀請道。
姥爹和小米在沙發上坐下。鐵小姐忙給他們倒水。那姑娘要搶著做,鐵小姐擋住,示意她自己來。
姥爹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問道:“鐵小姐這麼著急把我們叫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鐵小姐愣了一下,說道:“沒有什麼要緊的事,聽說你們來保定了,而我剛好也在這裡,所以盡一下地主之誼。”
姥爹問道:“你的情報系統果然好,我們這麼快就被盯上了。”
鐵小姐擺手道:“馬秀才別誤會。從外地到這裡來的人,都會被我父親的人盯上。”
“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那我們下回再來拜訪吧。今天太晚了。”姥爹起身要走。
那姑娘為她的主人抱不平道:“馬秀才,你也太不給我們小姐面子了。你一到保定,我們就知道了。我們小姐得知你來了保定,急忙放下手頭的事情從承德趕了過來。你們這幾天在這裡閒逛,我們家小姐卻在火車上顛簸。”
鐵小姐斜睨了那姑娘一眼,斥道:“不要亂說話。”
鐵小姐又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要緊的事。你不是在打探幾個鬼販子的動靜嗎?其實我們也在關注他們。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助你。”
姥爹問道:“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交易嗎?我還有事情要辦,不能一直在這裡耗著。”
“快了。他們每年會有兩次交易的時間。我們已經掌握得很清楚了。只是我父親在忙其他的事情,暫時照顧不過來,也沒有得力又稱心的人來辦這件事,所以沒有對他們怎樣。如果你能幫我辦這件事情,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不,這不能算幫你。即使你們之間沒有敵對關係,我也要做,所以這算是我的事情。”姥爹說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我。他們會在這個月的十五那天晚上交易,地點是城北劉家狗肉館。到時候,幾個不同派別的鬼販子都會去那裡。他們的戒備森嚴,除了帶了魂器的鬼販子,其他人是不讓進的。鬼販子進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