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爹又問“弱郎”是什麼。
當地人解釋了一番,姥爹卻沒有聽明白。
有一天晚上,姥爹親眼見到了“弱郎”。
那是姥爹到林芝地區之後的第八天晚上。姥爹當天白天去了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遊玩,晚上回到住房後又累又乏,沒吃晚飯就早早睡覺了。他的嚮導朋友住在隔壁,也很早睡下了。
半夜姥爹餓醒了,起來想找點吃的,卻聽到外面似乎有敲門的聲音。他早聽說了“弱郎”,但不知道“弱郎”是種兇猛的動物還是其他東西,既然當地人寧願各種不方便也要把門做得那麼矮來防“弱郎”,說明“弱郎”不是那麼好對付。
姥爹留了一個心眼,並不急於走出去檢視,於是悄悄走到了門後偷聽。
這一聽就聽出怪異了。
那聲音不單純是敲門的聲音,還是撞門的聲音。
“咚,咚,咚……”
聲音很有節奏,並且比較沉悶。
姥爹心中納悶了,如果門外是人,他為什麼不喊?如果門外是鬼,它為什麼不敲門而要撞門?如果門外是夜間行動的野獸,為什麼沒有呼哧呼哧的氣息?
難道門外的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野獸?
如果都不是,那它會是什麼?
姥爹不敢輕易開門,連忙走到隔壁房間,將白天帶他去大峽谷的嚮導朋友搖醒。
那夜的月光很明亮,嚮導朋友睜開眼一看是他,便問他要幹什麼。但他很快聽到了外面的撞門聲,立即坐了起來。
“弱郎來了。”嚮導低聲說道,表情神秘,示意姥爹不要大聲說話。
“弱郎?”
“是的。只要你不發出聲音,它撞一會兒門就會走。”
姥爹問道:“它到底是什麼?”
嚮導說道:“明天再跟你說吧。你快回到屋裡去,不要多說話。”
姥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是聽著這古怪的聲音怎麼睡得著?他想出去看一看“弱郎”,可是開門太危險,開窗又看不到。
於是,姥爹躡手躡腳地爬到了小閣樓上。小閣樓的窗戶就在門的正上方,如果將腦袋從窗戶伸出,就能看到門前的情形。
到了小閣樓,姥爹輕手輕腳開啟只有一尺來寬一尺來長的小窗戶,慢慢將腦袋伸了出去。這回他終於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撞門了。
那是一個殭屍!
那殭屍身上穿著的衣服與本地居民的服飾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手腳僵硬,眼神痴呆,面板紫黑,毛髮蓬亂。它朝矮門蹦去,然後撞在門和門楣上,發出沉悶的“咚”的一聲。殭屍被撞了回來。殭屍不甘心,又朝門撞去,再次撞在門和門楣上。如此往復。那殭屍撞得鼻子平了,額頭破了,卻不知疼痛。
姥爹頓時領悟了門做這麼矮的原因。倘若門是正常高度,恐怕此時經受不住殭屍鍥而不捨的撞擊。屋內的人如果不能及時驚醒,恐怕會被闖入的殭屍咬死。幸虧這門很矮,而殭屍不能屈腿,不能彎腰,所以接二連三地撞在門楣上,不能撞壞門。哪怕門被撞壞了,殭屍也不能從矮門進入房間,加害屋裡的人。
原來當地人說的“弱郎”就是殭屍!
小閣樓的窗戶平常不開啟的,窗臺上落了厚厚一層灰,灰裡還有窗臺上面剝落的石灰塊。姥爹將窗戶推開的時候,灰塵和石灰塊被窗戶擠了下去,落在正下方的弱郎頭上。
弱郎感覺到上面有東西落下來,停止了撞門,抬頭朝小閣樓的窗戶看去。弱郎的脖子也非常僵硬,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抬起那麼高的角度,只能稍稍往上仰起一點,然後將眼珠子使勁往上翻,藉以彌補角度的不足。
這樣一來,弱郎的面目變得更加可怖!
姥爹在上面看到弱郎翻著白眼朝他看來,頓時感覺後脊背一陣涼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弱郎的眼神就像一陣刺骨的冷風,瞬間將姥爹吹了個透心涼!
那時候姥爹還沒有深度接觸玄黃之術,看到這番場景自然恐懼不已,急忙關上小窗,回到樓下的房間。
撞門聲又響了一陣,然後消失了。
姥爹聽到噠噠噠的聲音漸漸遠去,像馬蹄聲一樣。
第二天早上,嚮導發現姥爹渾身哆嗦,額頭冒虛汗,臉色不好看。嚮導忙問姥爹怎麼了。姥爹將昨晚偷看弱郎的事情說了出來。
嚮導大吃一驚,說,這下可糟糕了!你只要被弱郎看一眼,弱郎便會像影子一樣追著你,非得把你也弄成弱郎才善罷甘休。它還會來找你的,你以後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