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我大驚,人鬼同居,人死不出鎮?
餘婆猛地抬眼瞪過來,瞳仁越擴越大,渾濁的老眼裡充滿了恐懼:“張醫生就是個怪物,他是從鬼門坳裡爬出來的!”
☆、第三十九章 護靈
我呆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餘婆,您是不是弄錯了?”
鬼門坳裡都是鬼物,可張醫生是真真切切的活人!但想到張醫生跟鬼門坳的鬼物那麼熟,我又不確定了。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餘婆齜牙咧嘴的模樣極其猙獰:“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怪物!哈哈哈,”她瘋瘋癲癲地仰頭大笑,捏得我手疼,“我是不會弄錯的,絕對不會!我用他的血在紙人上寫了他的生辰八字,用這個符打了紙人幾下他就身體不舒服了,哈哈,他就是怪物,我燒紙人的時候他臉都白了!”
餘婆的瞳孔忽而瞪得很大,忽而急劇收縮,整個人已經處於癲狂狀態。
她似乎壓根沒意識到她剛才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她就不怕現世報嗎?
突然聞到一股淡香,我以為九淵回來了,下意識地回頭去找,結果半片影子也沒看到。
心裡慌慌的,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鬼門坳是窮兇極惡之地,在裡面待得越久,越危險。儘管我願意相信九淵的實力,可他跟曲訶為什麼到現在都沒出來?
不知道張醫生見不到我會不會四處尋找,如果發現我逃跑,會不會一怒之下對九淵實施打擊報復?之前在鬼門坳時,九淵讓我跟著張醫生絕對只是為了讓他安全帶我出來,並不是信任張醫生。
這時,又有一縷淡香竄進我鼻子,精神驀地一震,慌亂的心緒也平息不少。
餘婆嘖嘖兩聲,突然一把抽下了我頭上的步搖放在鼻子下聞:“這釵子真好看,上面的假花居然也能這麼香。”
她斜裡瞄了我兩眼,顯然有猜疑。
“這叫步搖,是我老公送的,很少戴,有辟邪的作用。”剛才找人時,黑暗中明明仍舊有鬼物潛伏,但確實沒再攻擊我,也不知是不是這步搖起了作用,又或許是在忌憚陰魂缽。
餘婆嗤笑兩聲把東西遞還給我,步搖接近鼻子時,確實散出淡淡的清香。
我感覺餘婆並不懂奇門遁甲那類秘術,她手掌心的符篆兇狠至極,不然她不可能從那麼多鬼物中逃得生天。剛才她兒子看的叫陰山什麼書,很可能是從那裡面研究出的門道。
我媽曾說,這年代真正懂秘術的人少之又少,很多都是學了皮毛誆人錢財。像我們青家只鑽研溫和的扶乩術,要不是能從仙家嘴裡得些“預見”訊息,早就活不下去了。
餘婆的癲狂在這會兒的沉默中漸漸平靜下來,她抬頭看了看月亮:“孩子,月亮下山了,再過不到兩個小時天該亮了。我知道你對我有疑,反正今晚睡不了覺,不如現在就跟我去看證據。”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跟著她回了金流鎮。
死一般的寂靜,像纏人的蛇蟒緊緊縛住我的脖子,使得我呼吸沉重。
這一夜,太過漫長。
餘婆帶著我悄悄走進一家沒被火燒過的陽宅,她輕車熟路地將我帶到了斷頭香前:“這香一年到頭不間斷,但你說得對,這些斷頭香燒著不吉利。”
她說著一把將佛龕裡的雕像掏出,讓我看雕像的底座,上刻:孫友明之靈位。
我大驚:“這是誰的牌位?”
牌位都是擺在明面上讓人供奉的,可這個牌位不禁被雕像踩在底座,而且還整天沐浴斷頭香,這是有多大的仇,死後也不肯讓這個孫友明安寧?
餘婆微微眯起眸子,開始咬牙切齒:“對,牌位,你跟我來。”
她說因為陰魂缽還在鎮子上,所以大部分鬼物都被吸引了過去,我們暫時不會有危險,更況且天快亮了。
她找了鋤頭和鐵鍬讓我幫忙挖後院的一塊空地,挖了一米多深時突然有口棺材露了出來!
棺材上不知道淋過什麼東西,黑黝黝的反射著幽冷的光芒。
我們村裡一般長壽老人生前就會打好棺材,那種叫喜材,外面一般都漆成紅色。其他大部分棺材都是原木色,現在這種塗成漆黑的棺材已經很少見了,扶乩錄中說這種棺材多半代表裡面的死者是非正常死亡。
我打了個寒噤,恍然大悟:“這就是人鬼同居?孫友明是這戶人家的親人?”
餘婆點點頭,幽幽地問我:“想開啟來驗證一下嗎?這種事情我用不著撒謊。我那當家的就在旅館的天井裡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