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收集的這些物證來看,死者侯琴沒有我們想的這麼簡單,她極有可能就是我口中所說的“大師”。作為死者的女兒,胡媛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母親在外面幹些什麼,她卻對此事隻字未提。所以明哥在看了老賢的“表演”之後,當即就下令把死者的女兒喊過來問問清楚。只有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搞透徹以後,下面的案件研究才好進一步開展。
六
按照市局的要求,我們科室也要負責案件的問話工作,所以在年初,由市局出資在我們科室的院子裡又加蓋了一間詢問室。現在,老賢和胖磊在實驗室內忙活,明哥帶著我和葉茜在詢問室等著死者的女兒胡媛的到來。
沒過多久,警笛聲由遠及近,葉茜第一個衝了出去。很快,死者的女兒便被領進了詢問室。
胡媛四十出頭,體態豐腴,扎著過肩的馬尾辮,穿著中規中矩沒有多少花哨裝飾的衣服,從面相上來看,不像是尖酸狡猾之人。此時的她正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對於你母親的死,你是怎麼想的?”明哥一張口問了這樣一句話。
這看似普通的一問,其實裡面包含了兩層含義。我們從死者家中搜查出了多種用於江湖行騙的道具,胡媛卻向我們隱瞞了這件事,這一點表明,她可能知道一些我們沒掌握的東西(比如,死者有沒有和誰結怨,或者一些其他的矛盾點);另外就是要看胡媛的反應,如果對於自己母親的死,她的反應並不是很強烈,那就更能說明她知道里面的隱情。
胡媛不敢直視明哥的眼睛,而是低頭吞吞吐吐地回答:“沒、沒、沒怎麼想。”
“果然有事。”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你母親平時做什麼,你是否瞭解?”明哥不想她揣著明白裝糊塗,直截了當地問道。
“不、不、不是很瞭解。”胡媛緊張得十指緊扣。
“我們現在已經判定,你的母親是被人故意殺害的,你如果不趕緊把事情說清楚,那你就是嫌疑人的幫兇。”
“幫兇?”胡媛忽然抬起頭,有些驚愕,她可能沒有想到明哥會用這麼一個詞去形容她。
“當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我們現在還搞不清楚嫌疑人的作案動機和目標,如果你一再拖延時間,我擔心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有危險。”明哥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嫌疑人已經殺死一個人,他會不會接連報復死者的家人,這誰都不敢打包票。
聽了明哥的話,胡媛的雙手使勁揉搓,她好像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
我實在鬧不明白她在隱瞞什麼。透過現場綜合分析,她已經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如果硬要把她和嫌疑人扯上關係的話,那她最多就是扮演一個殺人之後進屋的角色。
我們以前也曾接觸過“幫兇”,他們進入現場要麼破壞物證,要麼清理痕跡。可根據我們的調查,胡媛進入現場幾乎什麼都沒做,就這一點來看,說她是幫兇很牽強。
就在我前後推敲這裡面的緣由時,胡媛手上的一個特徵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手指脫皮?”
“嗯,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就會這樣。”胡媛老實回答道。
我二話沒說,一步跨上前去,拿起了她的右手。
“食指和中指面板完全脫落。明哥,等一下,我去看看磊哥拍的照片。”
“行。”
幾分鐘後,我抱著胖磊的單反相機重新折回,在仔細地比對以後,我很確定地說道:“胡媛,你在案發之後進入屋內做了什麼事?”我的聲音異常大,如果胡媛解釋不清楚我發現的這一個細節,那她很有可能真的是嫌疑人的幫兇。
“沒、沒、沒做什麼。”胡媛矢口否認。
“還沒做什麼?”我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你手指脫皮嚴重,雖然在案發現場沒有遺留指紋,但也正是因為這個特徵,我發現了你故意隱瞞的這個秘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說著,我把相機中的一張照片調出,擺在了眾人的面前。這是一張四指並聯照片,照片上的小指和環指指紋缺損嚴重,食指和中指紋線幾乎一點看不見,這種指印雖然沒有任何認定價值,但對於死者的女兒胡媛來說,這個看似要被摒棄的指印卻成了指向性的物證。
“我在室內所有櫃門上全都提取到了這種指印,我起先以為是嫌疑人所留,但萬萬沒想到,這是你留下的痕跡。你的母親當時就躺在屋中,在如此緊急的時刻,你沒有去關心你母親的死活,甚至連120都沒有打,卻開始翻箱倒櫃,你還說你不是幫兇?”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