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是他放的。
看來昨晚他出去是買藥膏去了,她想入非非了下,又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人家是順帶的,可能出去是為了別的事情,他沒這等閒情逸致專門去買藥膏。
三天其實過得很快,一晃眼,便迎來了離開的日子了。
母親有些不捨,但還是目送了自己抱著寶寶上了車,聞人臻已經坐進駕駛座了,她沒坐副駕駛座,坐到後座上。
後座空間大,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這三晚,她其實睡得並不是很好,畢竟是跟他同的床。
車子駛入a市的時候,她鬆了口氣,要跟這個男人分道揚鑣了。
再相處下去,情況對自己極為不利,他的舉動總是出人意料,虛情假意的這一套,愈發的逼真了。
他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
她有點困了,這都晚上12點了,街上行人已經不多,車輛還是有幾輛,道路暢通無阻,對面車子開過來,眼睛比較刺痛。
“你開哪裡去?”
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這小區是兩個人結婚時搬入過的,離婚時,她也要了這一套房子,沒要他名下任何資產。
也是靠著這套公寓,她才得以出國。
他此番帶自己到這裡來,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不得不令人匪夷所思。
“今晚你就先住這裡吧。”
他開了口,聲音是一貫的低沉,可能開車太久了,夾雜了些許的沙啞。
太過震驚,她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從雲端迴歸到塵土裡,挺直了背,她笑意深深:“送我去酒店。”
昏暗的光線下,他宛若一個剪影。
他怔住,忽然正色,“酒店不安全,你身邊還有孩子。”
“我不認為你這是安全之所?”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耐起來。她寧可屈就酒店,這兒多少有自己殘存的記憶片段,她不想去回想起來,那些舊事,都已經被她給塵封起來了。
“你放心,我不住這。”
他眯著眼晴思忖的看季璃昕。
聞言,她非但沒有放鬆,反倒身體愈發的緊繃起來,搖下了車窗,入夜之後微冷的風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席面而來,她斜眼仰望夜空。
秋日的夜空是無比沉寂,幾點不知道名字的星星寂寥的眨著惺忪的眼睛。
他翹起了嘴角,“季璃昕,你到底在怕什麼?”
他這一句話,倒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那天耀大商場回來下了計程車後,他說,“季璃昕,你是在害怕。”
他說,“讓我猜猜,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他還說,“別告訴我你害怕跟我接觸,”“害怕受我吸引。”
她如今有些不確定了,她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其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原本她並不畏懼這世上的一切的,然而生了孩子之後,她不能只為自己,還要為孩子打算。
聞人臻淡淡的斜了季璃昕一眼,繼續道,“你就在這住下來,我知道你在a市沒住所,半山那邊的房子,你已經退了。”
她眸中浮現警備,有些艱難地開了口,“你調查我?”目光犀利。
“我沒那麼無聊,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眼角微微挑起,漆黑狹長的眼晴溢位淡淡的流光。
她目不轉晴地盯著聞人臻,一雙腿繃得直直的,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帶給她力量和勇氣,讓她支撐下去。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到底還看出什麼來了?
這個人真的很可怕,從不說他的心思,但是他的心思,卻又宛若包羅永珍,該知道的都知道。
“你還知道什麼?”
她抿了抿唇,問道。
“你想我知道什麼呢?”
他側著頭,認真地問她。那是怎樣的神色,彷彿看透了一切,卻又帶著不自覺的怡然。
他在注視著她,她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側的頭髮順著臉頰流瀉而下,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下如黑緞般光滑亮澤。
“你跟嚴可欣關係不好嗎?”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嚴可欣最近都快銷聲匿跡了,什麼動靜也沒,她倒是沉得住氣,徹底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一邊哀求自己原諒她,放過她兒子,另一邊又貪圖著自己的安逸跟幸福,一點也不肯為自己做任何一點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