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很嚴肅。
他指著天邊讓大家看。我們都望過去。
我看到有一朵很黑的雲。
邪君又說,“海王號的勇士們,知道麼?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我們這次鬼島之行,也必須要經過暴風雨的洗禮。海王號在海上行駛了四十多年,一直到現在,別看它老了,但還是海王!今天要靠你們,帶著海王號衝過暴風雨!勇士們,拿出熱血與鬥志,開工吧!”
他這番話很提氣,小矮子們全哇啦哇啦叫著,立刻解散忙活起來。
我面上木木的看著這些人,心裡異常驚訝。我連臺風都沒經歷過,看電視報道說南方哪哪有颱風時,那場面都很嚇人,我心說這次自己直接跳過颱風,近距離下經歷暴風雨,這玩的有點大吧?
但暴風雨眼瞅著要來了,我逃也逃不掉。我們四個也想出出力,姜紹炎帶頭跟邪君說了句。
邪君做了分工,讓姜紹炎和老貓跟他走,我跟鐵驢呢,繼續燒鍋爐去。他還強調,一會能不能逃過暴風雨,也看船動力能不能跟上了。
我覺得邪君這種分工不合理,我也不想在這種緊張氣氛下繼續燒鍋爐。但邪君下完命令就帶著姜紹炎和老貓走了。
我和鐵驢沒法子,又進了鍋爐室。而且這次搓煤的不僅我倆,還有一個小矮子。
我們跟小矮子不熟,外加他一個啞巴,我們之間沒啥聊的,光一起配合搓煤了。
大約過了一個鐘頭吧。外面轟隆、轟隆的有雷聲了,特別響,聽得讓我心裡都有點打鼓。另外雨水真跟瓢潑的一樣,嘩嘩落在甲板上,也打在鍋爐室的門外面。
我們沒窗戶,看不到外面啥樣。這也讓我和鐵驢反倒顯得心靜,沒特別害怕。小矮子就不行了,他很急,加快搓煤的舉動,還阿巴阿巴的對我倆催促著。
我記得邪君也說過,暴風雨時期,海王號的動力供應一定要足。
我跟鐵驢學小矮子那樣,也加快手頭上的動作。但我也在鍋爐室幹了幾天,算有點工作經驗了。
我們三把鍬,瘋了一樣往裡面送煤,沒多久我發現鍋爐上面都嗡嗡響了,就好像裡面壓力太大,隨時要炸開一樣。
我跟鐵驢都不敢下手了,也默契的一起停下搓煤。
小矮子留意到我倆的狀態了,他阿巴阿巴的又叫起來。
我跟鐵驢沒聽他的,看架勢小矮子特想掄鐵鍬拍我倆,但他小人一個,根本不是我倆對手,只好自行繼續瘋狂往鍋爐裡送煤。
我跟鐵驢私下一嘀咕,都不敢在鍋爐室裡待著了,怕出事故。正巧外面有人扯嗓子喊,貌似是姜紹炎,他好像攤上什麼麻煩了。
我跟鐵驢都一個打算,先出去看看啥情況,大不了一會再回來。
我倆湊到門口。這都是木門,不太嚴實,順著門縫嗖嗖往裡漏風,我倆知道一會開門時阻力會很大,也都做好準備,卯足了勁一起推門。
但我們還是小瞧它了,剛費勁巴力推開一點,風就跟刀子一樣吹了進來,我跟鐵驢的頭髮在風中不住狂舞。
狂風中也夾著雨水。我覺得視線一下模糊了,滿臉溼乎乎的不說,一股股水還順著臉頰往下落。
我知道此時不能退縮,閉著眼,手上力道也沒減輕。
鐵驢卻一直睜著眼,我聽他罵了句臥槽。我太瞭解鐵驢了,他一定看到啥“勁爆”的事了。
我也忍不住把眼睛睜開了。
一切都有點霧濛濛的,但我也能模模糊糊瞧到,就在海王號不遠處,有一支黑黑的、粗粗的觸角。
它從天上的黑雲朵裡伸出來,一直延伸到海中。我腦袋裡冒出一個詞,海上龍捲風。
我又看到,姜紹炎和幾個小矮人都爬到帆布上,他們都拽著一股繩子,跟狂風較勁,讓帆布能調整位置,借到風力。
而海王號整艘船,正毫無顧忌的奔著龍捲風衝過去。
按正常邏輯看,我們的船應該盡力擺脫這個龍捲風,遠遠逃離才對,怎麼邪君帶領大家反其道行之呢?
我更覺得,這麼下去,一旦捲入到風口之中,下場只有一個,船被狂風虐的四分五裂。
我急了,想跑到邪君身邊勸勸他,試著讓船改方向,看還來得及不?
但我冒著風雨剛出了門口,變化來了。我相信自己沒看錯,一個大雷下來,正好打在龍捲風裡面,這一刻,黑龍捲上也出現了無數彎彎曲曲的電光。
我被這場景嚇的一頓。邪君一瞥眼,也發現我跟鐵驢都在鍋爐室門前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