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我卻沒有看到他欲張口的趨勢,十分氣惱,不過是一個人而已,需要想這麼嗎。可我的莫名的火氣卻不知該不該發出來,又要怎樣的發出來,畢竟如我所說,那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這廂糾結時,他慢慢開口,聲音如同春日暖陽:“蓮洛,是我的……”
字首“我的”兩個字,著實讓我的心顫了顫。我立刻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可他卻頓住了,對我微微的笑著,雖然是一副很溫柔的表情,卻讓我覺得十分的欠揍。賣什麼關子,都是跟你神經質二哥學的!
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開口,我忍不住追問:“你的什麼?”
“侍衛。”他放下茶碗,終於給出我要的兩個字。
“侍衛?”我的音調有點拔高,千想萬想也沒猜到是這樣的答案,我有點不信,“真的假的啊,我還以為是她是你——”
他驀然伸手,握住我撐在桌上的手,一笑傾國,再笑傾心,尾音都是繾綣的淺潤:“嗯,是我的什麼……”
妻子兩個莫名卡在喉間,我心亂如麻。那若真是他的妻子,我該怎麼辦?可我為何會介懷那是他的妻子呢……我不知所措的盯著他看,就這樣愣住了。
他換了姿勢握起我的手,輕輕摩擦了兩下。
熟悉的梨花香若有若無飄進鼻翼,我的心沒有來跳得快起來,似乎不堪負荷,馬上便要躍出胸膛。掌心的溫度緩緩滲透而來,彷彿初春的那抹驕陽溫暖而灼熱。我覺得臉頰似乎燒了起來,從臉上一直燒到心裡。
我用力抽了抽手,可他握得很緊,似是要握著一生一世。
失神在所難免,燭光的火焰啪的彈跳一下,我幡然回神。將另外一句話,也是讓我琢磨了很久的話說出來:“那啥,你一定不知道府上的姑娘都非常八卦吧……”
“……”
…… ^ ^ ……
經過五天時間恢復後,我終於康復了,康復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隨著高長恭趕赴鄴城。算起來出發的那一日正是高洋死後的第九日,也是發喪的日子。而同在這一天,太子高殷榮升至尊,正式繼位。
運棺槨不似運人,可走水路,可乘馬車,又可騎馬;一是棺槨笨重,不便移動;二則,喪葬繁瑣,沿途不定設有祭奠活動,雖然與靈柩同時啟程,但我們的速度遠遠快於靈柩。
殘陽終於在山巔隱退,黑暗佔據了整個塵世。散霧了,起風了,老槐樹林中升起幾堆篝火。跳躍的火焰咧咧作響,噼啪的將撿來的木段燃成灰燼。我盯著林深漆黑的某處悠悠地出神。
按規矩,發喪的日子本不該是九日之後,但當政者礙於諸多顧忌,確保朝堂安穩,毅然將發喪延後。規矩由人定,這其實無可厚非,但歷來皇室的喪事總能牽起一場腥風血雨,所以這規矩變更的倒是極其明智。
太子登基後做的第一樁事是大赦天下,天下百姓歡呼雀躍,這是人之常情,減免的責罰無疑是一樁喜事。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君登基可能室友數把火,當一道道冊封的旨意從晉陽宮中傳達出來後,我留心打探了下,牽扯之人眾多,有擢升為丞相的,有提拔為太傅的太尉的,總之三公九卿之位大抵已經輪番得到變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一個願望,我希望收藏可以破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