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小昀,你究竟怎麼了?”
我嘆口氣,事到如此,若是不給他一個能信服得過的藉口,恐怕他是不會打消乘船念頭的。與其被他拉上船暈得死去活來,倒不如自己招供來得有面子些。鬆開他被我捏得皺皺巴巴的袖子,我豁出去地大喊:“我暈船!”
他神色莫名的看著我,我想到可能他不能理解“暈船”這兩個字的意思,便繼續解釋給他:“就像水土不服那樣,頭暈目眩反胃不舒服,提不起精神……”
高長恭依舊是看著我不說話,我突然明白過來,“水土不服”四個字,他應還是無法理解的,我又說:“通俗的來講,就是我跟船犯衝!”抬眼看他時,他已忍俊不禁,道:“……你勿需解釋這些,我懂。”
“……”
“航船上都備有清心明目的藥劑,所以你也勿需擔心這些。”
“藥?”現代的暈車我吃了都不管用,我可以期待古代的暈船藥有效麼?答案顯而易見,於是我繼續搖頭:“我不信。”不是不相信他的話,而是不相信這所謂藥的藥性!
他看著我抱著馬脖子的胳膊笑了笑,隨即踱步過來,手指巧妙用力便將我整個人摟進懷中,我驚得不知所措:“你……你……”
他半擁半抱著我往渡口走,我雖然朝相反方向用力,但奈何彼此力量懸殊,用合力做功的理論來解釋,我們倆的物理位移始終在緩慢移向渡口。所以,我做了無用功,雖然費了很大力氣。
這什麼狗屁理論,一點都不現實!眼見著即將登上客船,我心如死灰地蔫兒了。他垂首對我稍作解釋:“黃河以北的人,大多乘船暈眩,船中備藥,方便彼此。長久使用,藥效自然不用懷疑。”
“可有藥不一定有效啊!”我可不想在行人聚集的船艘上暈得死去活來。丟人不丟人暫且放在一邊,我自己難受是最不可忽略的。
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我掙脫不開他的桎梏。我的話問完了,人已被他拉上了客船架在渡口上的引橋。
他看著我,慢悠悠地反問:“不試你又如何得知呢?”
我扣住船篷邊沿,跟他狡辯抗議:“如果試了無效怎麼辦?”手被他拉下,前行瞬間變得暢通無阻:“那也要等試過了再說。”
“……”
我、我不想當試驗品啊!
…… ^ ^ ……
風陵渡是周國境內最大的渡口,據我所知沒有之一。當然我對諸國地域的瞭解是少之又少,山外有山的道理始終是不容忽視的。
客船小有規模,共分兩層,每層均有吃出之處,我們在客船底層尋得幽僻角落坐下,簡單用過粥飯後,客船已經起航了。
船頭衝破水面的寧靜,逆流而行。寬長的船槳在水中劃出層層疊疊的漣漪,摻合瑟瑟秋風,似乎沖淡了州途疲憊。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突然想到,其實很多時候,周圍的環境是足以影響一個人的心情的。就像我自己,上船之前由於擔心暈船心情鬱悶,而現在看著眼前的清水藍天,廣袤無垠,一掃之前的陰霾,頓覺神清氣爽,。
坐直的姿勢有些累,我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所以,我想說什麼來著?是人在鬱悶的時候可以更多的欣賞周圍的風景轉移注意,還是人不要做杞人憂天的事情呢……
眼前不期然出了一隻手,遮了我遠望的視線,隨即伸手拍開,不料手卻被人掌錮住。轉過視線去看始作俑者,高長恭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眼睛在清水的映襯更加流光溢彩。
他沁涼的指尖捏著我的一隻手,我的另一隻手還傻乎乎地託著腮。這一刻的雙雙凝望,彷彿時間都靜止了,萬籟俱寂。耳畔只是船槳捲過流水的聲音,鼻尖縈繞摻雜潮溼水氣的淺淡的梨花香,心尖放佛有什麼東西劃過,溫溫地泛著莫名的悸動。
“撲哧——”一聲輕笑傳來,我詫異地尋聲望去,桌邊不知何已坐著一個男子,藏藍衣,暗花雲袖,一臉的眉飛色舞。
高長恭極其自然地鬆開我的手,隨即將一團暗色物什放進我手心。他翻出一個茶碗,動作優雅地倒水斟茶,開口,卻不是對我說:“比我預想得快。”
藏藍衣服的公子正眯著一雙斜長的桃花眼,聽到這裡低低地笑著:“是呀,確實是快了,該不是惱怒我打擾你們了吧?”
高長恭淡淡道:“無需惱怒,就算你在,也不會叨擾我的。”
“……這麼沒有存在感啊!”
我拆了拆手中用油紙包裹的東西,未果,然後開始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