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帶著人將那些匪人全部殺死,自己也弄得一身傷。”
沈易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當我查到滅門的證據指向突厥時,我非常害怕,擔心連累你,可你卻狠狠罵了我一頓,我想既然我還活著,一定能保護你!”
剝開塵封的覆蓋,原來過往的一切如此殘酷,殘酷到渾然流淌著鮮血。
真相大白,可我卻無能為力,不只是我,世間眾人恐怕都是無能為力。心臟驟疼,按住胸口,悄悄抹去淌到嘴角的淚,不知所措。
我默默從袖袋裡拿出那枚貝殼,鄭重地塞進他的手中:“那日心念一動,偷偷留了下來,若是不捨便好好收著吧,能有一些同過去緊密相連的東西在身邊,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沈易是個堅強的孩子,他沒有哭,只是嚴重滲著暗紅的血絲,他問:“就像阿姐的棗木墜?”
我點了點頭,棗木墜確實是我唯一從那個世界帶來的東西,我的情況與他分明的不同啊。
許久之後,風雨已去,我問他:“你有什麼打算?”
“報仇!”
我是女子,女子與男子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做出的抉擇也不同。而一個人選擇如何走他剩下的路,外人並無權過問,即便過問或干涉其實也起不到作用
想到他口中的改名之事,我輕輕開口:“你原來的名字是什麼?”
“沈之簡。”
簡則簡之易,易則易之簡,萬物皆在一簡一易中矣……真是一個好名字,可我還是比較喜歡“沈易”這兩個字,因為這是重生了的他。
…… ^ ^ ……
突厥——歷史上驍勇善戰的遊牧民族之一。
我對他們全部的認知除了書本便只有多倫鎮的匆匆幾撇了,可若不是真的強悍,沈易也不會如此擔心,若不是真的兇猛,沈氏一族也不會在一夕之間被滅。
我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是帶上小阿蘿卷著鋪蓋跑回鄴城去,還是帶著小阿蘿卷著鋪蓋跑去長安呢……或者是帶著小阿蘿快馬加鞭去找高長恭……可高長恭在哪裡我都不清楚,我要如何去找他。
王仁信的話又飄在耳邊:“抱歉沈姑娘……家族之物,向來不示外人,我也不得而知,但青睞棗木者,大抵是北方大族,多在豫州朔州一帶。”
我想,我會盡快離開幽州,應該會去豫州朔州,然後再轉轉周邊。可高長恭讓我在幽州等他,如此一來,我好像哪都去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今天在圖書館碼字,一直連不上無線,囧……姑娘們,看著可憐兮兮的樣子上,給我留言吧O(∩_∩)O~劇透,長恭下章出來~~
☆、第十一章 喜歡
方寸的院落裡落了一層樹葉,我穿戴整齊打算趕去歌舞坊,謝輕蘿正拎著掃把來來回回的清掃起來。
沈易蹲在簷下扎燈籠,纖細的竹條,紅色的薄紙,好像自從我們將那件事說開之後,他便一直留在家裡,晚上也不出去了,時不時地扎扎燈籠,時不時同阿蘿鬥鬥嘴,似乎一切仇恨都隨著風漸漸遠去。
可我清楚,仇恨不會消失,即便釋然也會在心頭留上一筆,何況現在的沈易不過是將它們暫時地摒棄在一邊而已。枷鎖帶的時間越長,越會覺得累,本就是一個孩子的他其實需要很多時間讓自己輕鬆片刻的。
由於中秋佳節將至,歌舞坊的姑娘早就開始大作準備了。紛紛的赤油綠樹葉中,一襲粉紅長袖舞裙的相思時而翩翩跳動,時而低緩地貼在地面,玲瓏的身段軟得不可思議,像一株開在層疊葉片中的荷。
我恨恨瞪了她幾眼,轉身踩上曲水流觴的軌道。一腳一腳地從一端踩到另一端,覺得不解氣,又一腳一腳踩回去。原來參觀和��墓�醺�保�以�茸潘�僂だ鐧淖峙惱眨�閱親�匆廡掠鋇耐ぷ佑∠篤納睿��櫛璺煥鐧墓斕勞��僂だ嗨疲�扛鏊�鄢牌鸕奈倚�媧麓掠杏啵��暈也鵲貌灰嗬趾酢�
不知何時相思嫋嫋婷婷地走過來,銀鈴般的笑聲讓我耳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沈姑娘若再踩下去,恐怕是要重新鑿建這溝壑了。”
收回腳站在站到一邊,我拍了拍裙襬,疑惑地問:“跟你有什麼關係?”
相思的笑容僵了幾分,隨即抬起左手縷一縷耳邊的長髮:“我不過好心提醒你罷了,你何必言出不善呢。”
其實平心而論,我很欣賞她的才華,可她對高長恭居心不良,這衛視讓我無法好言好語如跟謝輕蘿那樣同她說話。好吧,這件事誰也不怨,要怨也只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