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打理公司,“安捷”交到自己手上時一切都已經上了正軌,跟老孟並沒有什麼合作專案。另外,想想也知道,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怎麼也不能跟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小夥子有什麼深厚的“私交”。所以兩人關係雖然表面看起來還不錯,但交情並不深。
今天這頓飯,司驍騏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告訴老孟“安捷”要重新開張,託老孟的路子,告訴一起跑路的朋友,能幫襯就幫襯一把;第二,把老孟手上的那條內蒙的線要過來,這是之前說好的,今天要把這事兒敲定了,省的夜長夢多。
飯桌上一切都按照程式走,小喬做不得主,只是負責端茶遞水,佈菜傳人,關鍵時替司驍騏敬兩杯酒。司驍騏說了說自己的想法,老孟痛快地答應幫忙跟路上的朋友打聲招呼,“照顧”一下司驍騏。
司驍騏舉起酒杯:“孟叔,我這兒謝謝您了。”說完,痛快地一仰脖,把整杯酒都倒進了嘴裡,一股*辣的火流飛速竄開,他覺得心裡燒得慌,昨晚那場胃痛又一次隱隱有冒頭的感覺。
老孟抬抬手,老成持重地說:“小司啊,你先別急,這樣,咱倆商量商量那條線路的事兒吧。”
司驍騏心裡咯噔一下。
☆、第三十六章
第38章就是想來看看你
司驍騏的臉色有點兒難看。跑客運不同於跑貨運,爭取到一條線路不容易,老孟手裡的這條線路是6年前高價從政府手裡租下來的,租期是10年。現在司驍騏想把這條線要過來,理所當然得把租金還出來,這是事先說好的,沒什麼疑議,但是看老孟現在的臉色和語氣,他似乎對價格又不滿意了。
司驍騏有些無奈,他明白老孟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提出異議:提早了,司驍騏如果嫌貴可以不要這條線甚至不做這行。而現在,所有的許可證正在辦理中,前期的投入已經砸進去了大筆的錢,再抽身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司驍騏能做的就只有等著老孟開價,然後儘可能把價格壓到最低。
喬鑫非常機靈地站出來張羅服務員沏壺茶來,他給老孟鎮上一杯茶,笑著說:“孟叔喝口茶,這酒好是好,就是有點兒烈,咱坐下來慢慢聊。”
司驍騏順勢笑著說:“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那麼多年的交情了,您還能不照顧我們這群晚輩不成?”
老孟笑呵呵地說:“茶不錯啊,聞著就香。”
“孟叔喜歡喝碧螺春啊,這茶是挺好的,香氣不濃但是持久,喝起來回味悠長。”
“嗯,月滿則虧嘛,”老孟放下手裡的杯子,擺出長者的架勢來說,“所以小司啊,聽叔一句話,做買賣講究得就是個進退有度。不要總想著一口吃個胖子,開始的時候收著點兒勁兒,然後才可以有大發展嘛……這個,你應該特別有感觸吧,畢竟也曾經……啊?”
司驍騏心緊了一下,隱隱的一把怒火燒起來。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話就算是個長輩,說的也實在太……
司驍騏在心裡暗暗叫苦,這老東西把自己每一句話都駁了回來,本來自己是想“一語雙光、旁敲側擊”的,卻被對方拿過來當了反擊武器,莫名其妙地被教育了一頓簡直讓人搓火。司驍騏強忍著心裡的一把火,賠上十二分的笑臉說:“孟叔說的對,當年我就是太激進了,總想著一口吃成個胖子才會落得這麼個下場,現在想想,真是對不起老爹。其實以前我爸爸還教育過我,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兒可以多跟您請教,說您一定會幫襯著我的,他對您可放心了。”
“老司啊,”老孟嘆口氣,眼睛微微眯了眯,彷彿又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
司驍騏知道老孟跟自己的父親頗有點兒交情,他說這番話就是想要提醒對方也“念點兒舊情”。現在一看老孟的臉色有緩,語氣也舒緩了些,便立刻拎起小酒壺給斟上一杯酒。
“孟叔啊,”司驍騏特別誠懇地說,“我也知道那條線路您經營了那麼多年,路熟人也熟,肯定捨不得。您當初同意轉讓給我我真是特感激您,真的,要不是因為您這個人重情重義,看在跟我父親十幾年交情的份上,哪兒會這麼痛快地就答應了呢。”
“嗯,”老孟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跟你父親那可不是十幾年啊,那得二十多年啦!”
“那謝謝孟叔照顧。”司驍騏非常機靈地舉起酒杯,在老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口把酒倒進了嘴裡。
“照顧肯定是要照顧的,”老孟慢慢悠悠地抿一口酒,“可是小司啊,叔手底下也有幾十號子人要吃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