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心思並不難猜。翻出舊事無外乎是為了常虎,沒準是為了徐寒山,乃至於自己。
老者語塞,他鄉野村夫,有些見識,卻沒想的這般詳細,只當是那些人想要為玄天門翻案。
唐川拱手謝了一聲,得到這些答案已經不錯了,他伊始就沒想過這位老丈能知道這麼多。
在城池北面的平原上,那裡綠草如茵,平原的邊緣還種著靈谷,是修真者的糧食,在大域中種植的也不多。
在往北,是白白的沙灘,湛藍的海水。
蓬萊島四面環海,卻只有南北兩面有大片的沙灘,其他兩處都被大戰若擊損,只剩下斷壁殘垣。
沙灘上,徐寒山單手持劍,傲立在半空中,身後綁著一個身形乾枯的老者。
若是張道長在這裡,絕不會認為那個乾枯的身體就是自己的老友——常虎。
人體型面貌習慣都會發生變化,但眼神難以改變。
常虎不時惡狠狠的看著那些乘火打劫的修士,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
逃了一個月,就算吃的是靈谷,喝的是靈酒,也難以恢復精神,勞累二字早已鐫刻在他的臉上。
身體的變化只是細節,他最大的變化是疲倦的身心。
現在已經不是幾十年前,他最鼎盛的時候。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還被無數修士追殺。
從八百里之外的大雪山輾轉來到此處,手中長劍飲盡鮮血,都變得鈍了。
這不是一開始湊熱鬧,隨大眾的追殺,而是門內弟子一時衝動,被斬殺之後,他們也開始拼命。
越是如此,常虎的劍就越凌厲,到徐寒山來,整個蓬萊域幾乎都跟他師傅敵對。
“誰敢上前一戰!”這不是徐寒山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面對一個玄空境修士的挑戰,他們只會用無數飛劍證明自己的勇氣。
最初也不是沒有玄空境修士幫助蓬萊域,只是徐寒山一劍就斬殺了一位盛名之下的玄明境修士,震懾住了不少人。
後來他更是力戰一個宗門的太上長老,玄空境強者而不弱半分。
如此戰績震驚了不少修士,面對強勢的徐寒山,和他身後的唐川,不少宗門都覺得騎虎難下。
“徐寒山,你別太囂張!”有人怒吼,受不了如此寂靜,紅著臉,瞪著大眼睛。
“過來……一戰!”他的回答只有四個字,讓無數修士咬牙切齒的四個字。
“你們不敢……那我過來好了!”他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又一步。
“徐寒山,你欺人太甚!”這是一個門派的掌門,花白的鬍子被氣的亂抖。
徐寒山冷笑:“欺負的就是你!”
話畢,他一劍掃了過去。
劍氣呼嘯而過,擦著那掌門的腦袋,帶走了一束長髮。
“啊啊啊!”這比殺了他更讓人惱怒,殺人不過頭點地,他竟然如此……
深吸一口氣,他忍下這口氣,還是叫囂道:“徐寒山,今日之辱,我必將牢記於心……”
徐寒山看著他,長劍遙指。
“滾!”這是他的原話,絲毫不給他面子。
“走!”他倒不惱怒,只是沉著臉,吩咐弟子,竟然走了。
“還要戰嗎?”徐寒山把目光移到了剩下數百修士身上。
“自然是要!”說話的是一個老道士,他從人群走了出來,渾身上下都是豪氣。
“你帶個廢物不是我對手!”他張口就道,引得譁然。
這已經不是打徐寒山的臉了,他順便還將在場的修士的臉一個個打了個遍。
有人站不住了,怒目而視:“狂妄至極!”
“若這樣算是狂妄的話,我還妄想借閣下的人頭一用,送給徐寒山當禮物。”那道士笑嘻嘻說話,卻抹不盡透骨的冷意。
“你!”他惱怒,卻攝於那道士不明的身份又怕他能夠戰勝徐寒山,卻被自己逼走,他還怕死……
“你什麼你!你敢如此跟我師尊說話?”那道士身後走出來一箇中年道士,雖然他的裝束和以往不太一樣,卻又不少人已經喊出他的名字。
“張道長!”
不知何時起,張道長這樣爛到家的稱呼也被專屬,能被所有人稱作張道長的人也就那麼一個——和常虎其名,來頭卻大的多的張道長。
已經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張,更多的人都不知道他的道號,只喚作“張道長”。
“賢侄,你師傅交給我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