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顧朝歌點點頭,“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箱籠就……”
“你留下。”
呃?
顧朝歌抬頭,驚愕地望著發話的伊崔,緩緩地指指自己:“你們走,我留在薛家?”
不知怎麼的,她瞪大眼睛驚愕的樣子,特別像被無情的主人拋棄的小動物。同意這個決定的燕昭默默轉過頭去,不忍心看。
伊崔嘆了口氣,扔開柺杖,搖晃兩下,藉著院中木墩的力量勉強站立,對著顧朝歌行了一個大禮:“勞煩顧姑娘照料好薛先生。半月後我們來接薛先生,這半月之內則有勞姑娘費心,勿要讓薛先生的身體出岔子。”
“伊崔在此多謝顧姑娘援手之情,來日必報。”
第8章
滁州自古有“金陵鎖鑰,江淮保障”之稱,交通便利,戰略位置頗為重要,它很榮幸地成為燕昭佔據的第一個州,滁州城也成為燕昭目前擁有的最大城池。
攻下滁州後,燕昭所率領的紅巾軍這股始終默默無聞的反叛勢力,將很快為官府和其他叛亂者所知,這通常意味著更大的惡意即將來臨。
不過在惡意到來之前,燕昭還有時間喜氣洋洋,興高采烈地來接答應出山的薛吉。
經過半月的調養恢復,薛吉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徹底復原,神采奕奕,看上去甚至比生病之前還要康健。
燕昭對此當然十分高興,這意味著薛吉立即可以走馬上任,解決他身邊文士短缺的大問題。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左看右看,都沒看見另一個人。
“薛先生,顧姑娘呢?”燕昭坐了半天,只看見薛夫人在收拾行李,就是沒瞧見顧朝歌的人影。
這小丫頭片子跑哪裡去了?難道是生他和伊崔的氣,怪他們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所以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見人嗎?
還有伊崔,也真夠無情的,當初是他提議把顧朝歌留下,如今卻不來接她。藉口事務繁忙和腿腳不便,把接人的活扔給他一個人幹。難道他就不忙嗎?
“朝歌一早便被叫去鄰村出診了。”
薛夫人的回答出乎燕昭的意料之外。
“出診?”
“是啊,除了來安村,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生病,都找她看呢,”薛夫人一邊不放心地做著最後的行李檢查,一邊對這高高大大的青年笑道,“你以為她半個月只照顧我家老頭子一人,那不是太浪費了麼?”
薛夫人話音剛落,遠遠的,有清脆的銅鈴聲響起,一下一下,如同迴盪在來安村悠長清遠的古歌。聽見這熟悉的鈴聲,薛夫人和薛吉均笑了:“小丫頭不經唸叨,這便回來了。”
顧朝歌所穿還是半個月前那一身淡青色的衣裙,她扎一條高高的馬尾辮,上面別一朵小小的山茶花,看起來像一個又文靜又能幹的農家少女。
她進門見到燕昭,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朝他身後看去,可惜那個想看見的人並不在那裡。
“燕將軍。”她細聲細氣地叫燕昭,還是有一點怕他。
燕昭看出來了,他還看出來她腳下換了一雙草鞋,因為走的山路過多已經滿是泥濘。背上那個大大的竹箱籠看起來很有分量,她一手提著一個小巧的竹簍子,另一手則握著一根助她走山路的木製手杖,燕昭聽見的鈴聲正是系在手杖上的銅鈴所發出。
“顧大夫,我帶人來接你們。”燕昭說著主動上前,沒讓下屬動手,而是親自伸手去幫她拿手上的東西,誰知道顧朝歌驚恐地後退兩步,寶貝似的護住那個竹簍子:“你、你別過來!”
……怎麼和她解釋自己並沒有惡意,六年前六年後為什麼他受到的待遇毫無改善?
燕昭頗感無奈,卻在這時候聽見那小小的竹簍子裡傳來“嘶嘶嘶”的細微聲響,他一愕:“裡面是條蛇?”
“金錢白花,”顧朝歌點了點頭,訥訥道,“所以讓你別過來嘛。”
還是條帶劇毒的?燕昭愕然:“你一個小姑娘,帶條毒蛇在身上也不怕危險?”伊崔同他說起南譙縣衙發生的剖屍事件,他還不信顧朝歌能做得出來。
現在開始有點信了。
薛吉比較瞭解情況,笑眯眯道:“這是鄰村的李老頭捉給你的吧?他家孫子病了你去瞧,瞧好了沒有診金,他便費盡心思給你弄了一條金錢白花蛇來,是不是?”
顧朝歌點頭,彷彿很高興的樣子,舉起兩根手指頭晃:“是兩條。”
燕昭茫然:“你要這蛇有何用?”
“它的毒液是很好的藥,是有錢也買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