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說,關於金先市的水價調整問題,我聽說過,但不知其中有這麼多曲折,這件事情說明冉關超強的駕馭民意的能力,並沒有提到他收受財物。
項永禮說,你真是個白痴,冉關為他的好朋友王品恩如此賣力,難道不圖回報?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這麼說來,冉關喜歡收受禮物的愛好在金先市是人所皆知。
的確是,項永禮說,但是事情過了頭未必是好事,冉關的收成並不好,因為他太張揚了,搞得金先市的一些科級幹部不敢給他送禮了。
我奇怪地問,這又是為何?
項永禮說,章玉蘭走了後,冉關在金先市是一枝獨大,去年他還在老家青龍縣的父親病勢,他透過個別人放出風聲,結果,金先市的小號車牌車輛蜂擁而去,把進入青龍縣城的國道給堵塞了兩個小時,個別被堵在路上的駕駛員打聽到了事情的原委,氣憤不過,當場掏出手機撥打市紀委的舉報電話,下午,市紀委紀檢監察二室的同志趕赴青龍縣城微服私訪,發現晚餐擺了五、六十桌,把縣城裡的福來登大酒店全包去了,而據瞭解,冉關老父的喪事喜宴是中餐,但是因為大批人堵在路上,加上一些知道訊息遲了的人下午過來補救,所以晚餐只是掃尾。
我說,冉關書記大出血了。
應該說是大抽血了,項永禮說,從各種人身上抽血,這些人或者有求於他,或者懾於他的淫威,當然也有的是冉關已經給他辦了事情,真心實意過來感謝的。
我說,市紀委的人看到冉關收紅包了嗎?
恰恰相反,項永禮忍俊不禁地說,是冉關給赴宴的人派發紅包。
為什麼?我摸不著頭腦。
廉潔的冉關同志不收紅包,項永禮笑嘻嘻地說,專門有師爺記帳的,一溜兒過去擺了五張師爺桌,每張桌子坐了兩個人,一位記帳,一位收錢,現金當場存入保險櫃,你知道這些師爺是什麼人嗎?
我困惑地搖了搖頭。
是冉關吩咐中國農業銀行金先支行行長派過去的,也就是說,他們都是正兒八經的銀行工作人員,素質高,點鈔快,記帳規範,假鈔也不容易矇混過關。
我佩服地說,冉關書記的腦子真好使。
據市紀委事後瞭解,此事冉關身後有一個團隊在幫他運作,朱克山好象就是該團隊的核心成員之一,剛才我說到冉關老父去世後,冉關透過個別人放出風聲,其實主要指的就是朱克山,你不要以為是冉關現在的秘書,因為培養一個心腹需要時間的考驗,而冉關和朱克山不僅帶點血緣關係,而且他們的革命情誼由來已久。
但是,項永禮繼續說,朱克山在此事還有其他一些事中,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與冉關的關係又密切到了什麼程度,現在也不好說,因為後來市紀委找冉關談了話,聽說收受的禮金全退了,此事不了了之,但我總是隱約為朱克山擔心,我們誰都不希望他出點啥事啊。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今天我和項永禮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到朱克山了。我們都知道他在金先是個人物,但不知道他那趟渾水到底踩得有多深。
我將信將疑地說,冉關真的把收受的禮金全退了?那他這次不是真的大出血了,賠了那麼多桌酒席?
傻瓜才信,項永禮解釋說,這事之所以不了了之,據二室的同事私下透露,是因為某位省領導打了招呼,理由跟冉關在市紀委說的幾乎沒有兩樣,在金先市辦紅白喜事,收受“人情”是一種普遍現象,禮尚往來嘛,要考慮到當地民俗風情的實際,何況冉關同志已經意識到錯誤,把禮金全退了,不宜再追究了嘛。
我自作聰明地說,大凡縣級黨政一把手,省裡總有線牽著,何況冉關還是縣級市的一把手。
聽說金先市的一些科級幹部收到了冉關退還的禮金,很高興,他們本來就不想送,當然也有一些人很不高興,因為他們本來是要憑藉這個機會攀附上冉關的,但是禮金被無情地退還了,冉關退禮金是有選擇性的,那些與他平時關係較好,或者給他們辦過事,或者信得過的人的禮金,就不退了,那些平時沒怎麼來往,對自己也不怎麼真正放在眼裡,這次僅僅是隨大流送了一點禮金的,或者求過他辦事沒辦成的,就退回去了。
我還是有點疑惑,說,你剛才不是說金先市的一些幹部不敢給冉關送禮了嗎?可是青龍縣這一趟又去了那麼多人。
項永禮說,假如你是金先市的科級幹部,雖然你也不一定想從冉關這裡得到什麼好處,比如提拔或平調一個好單位,那麼碰上冉關老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