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岐,讓路。”
鳳岐沉默了片刻,低頭看看手上的包袱,抬頭時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柔聲道:“阿蠻,你不妨踏著我的身體過去。”
說這話時,他就如同在勸一杯酒,隨意而平淡。
陸長卿臉色發青,笑了笑,“你以為我不敢?”
鳳岐張開雙手,垂下眼簾,卻微微揚起頭,緩緩說道:“那你就來吧。”
男人手無寸鐵,隻身站在橋頭,然而他素來高踞神壇,威名在外,縱是說出這樣的話,卻也沒有一個兵卒敢朝他抬起馬蹄。
謝硯心知此人就是陸長卿的心魔,大喊道:“長卿哥哥,你帶領我們衝過去,他本就欠你一命!”
慎叔同道:“殿下,我們不如帶上國師做質。”
陸長卿也不聽二人對話,只是全神貫注地端詳著鳳岐,用目光細細描摹他的眼梢,他的唇角,他雪白的髮絲。彷彿不知道哪一眼,就是最後一眼。
面前這個寧願一死也不肯放他的男人,是他愛了二十年的人,是他違背常綱,背叛祖宗,拋棄信念地深深愛慕的人。
然而愛慕這樣的男人,帶給他什麼?只有羞辱、禁錮和絕望。他的兄長曾經說過,愛帶給人的,不該是絕望和墮落;而是希望和信仰,是拼搏的動力。人並不是只靠感情活著,人還有理智,所以有些愛,必須捨棄。更何況,就算是當初九死不悔的熾情,都可以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淡,成為一道只會隱隱作痛的傷疤。
陸長卿收回了視線,抬眸望著半空中飄舞的雪花。那些輕柔的冰涼的雪花,就像是鳳岐給他的感情一般,溫柔卻薄涼,有一種夢幻般的美麗,然而一碰觸就融化消失了。即使他想好好地捧在掌心呵護,最終也只會化為一灘水,握也握不住。
“來人,找根繩子,把國師綁到樹上去。”陸長卿下令道。
很快幾個士兵圍上去。鳳岐病體虛弱,對於任何暴力的行為是向來不會做無謂的抵抗的。他任他們推搡,只是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