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法子有趣,來討個彩頭。謝姑娘要不要一起來?”
扶蘇兩眼放著光看起來興致頗高,謝綾便也接下了紅綢,給蘇昱和蘭心都分了一條,到水邊的案几上找筆墨去寫字。
扶蘇只會寫簡單的字,歪歪扭扭地塗了半天,架勢倒挺像模像樣。蘭心寫完之後便展了出來,劉子珏擱筆,正瞥見她紙上寫的“平安”二字,笑道:“姑娘心性寬和,竟只求平安。”
徐天祺哎了聲:“怎麼能偷看別人的心願呢?看了該不靈驗了。”
劉子珏卻灑然揮手:“無妨無妨,咱們寫這個是圖個痛快,難道還真要求鬼神不成?心中存念,堅持不懈,才能得償夙願,哪有拋個紅綢就能做成的事?”
他見徐天祺還有疑慮,便提議道:“這樣,大家把寫完的紅綢混在一塊兒,這樣看了也不知道是誰的,不就不算是不靈驗了?”
徐天祺也不是篤信鬼神之人,只是怕冒犯了蘇昱,聽好友這樣堅持便也允了,把自己的那條和眾人的混在一塊兒。
被看了的蘭心做公證,伸手去替他們翻,第一個翻出來的便是“自在”。環顧在場眾人,也只有劉子珏會寫這樣的心願。
再翻一條,上頭的意義不明不白,只寫“鴻鵠”二字。徐天祺的字很好認,各人的秉性也好認,這混在一塊兒竟沒有多大作用。
蘭心又抽出一條翻出來,結果卻翻出兩個字,“謝綾”。
劉子珏心直口快,不解道:“謝姑娘怎麼把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而不寫心願呢?”
謝綾也十分意外,再去看蘭心手上剩下的兩條,一條翻來覆去沒有字,一條上面一看便是扶蘇寫的鬼畫符。
明明她的那條,根本沒有字。
她提筆時心中所願皆如過眼雲煙,竟連一個切實的願望都沒有。各人有各人的所求,她卻連自己心之所求都不明瞭,一直以來只想安安穩穩守住謝氏基業,謹遵老師的教誨,僅此而已。如此想來,竟有幾分惘然。
所以,這“謝綾”二字確實不是她寫的。
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蘇昱,他的表情隱在光影裡,影影綽綽,竟不真切。興許是酒勁還沒緩過來,她的腦海裡竟無頭無尾地冒出一個聲音。
亦是在這條街上,他說:“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得有木有很早~以後都儘量早更,作者菌熬夜實在熬得有點傷身體》《
還歸長安去 第53章
這個聲音極是熟悉;她分辨得出來,是蘇昱的。可他從來沒有與她說過這樣的話;也不可能說。那語調聲氣,卻真實得彷彿親歷一般;好像是她自己的記憶似的。
謝綾環顧四周,此處是朱雀街的盡頭,背臨灞水,案上樹影婆娑,倒映在粼粼水波里;顯得空曠又寂落。不遠處那棵“仙樹”周圍人頭攢動;再往前是朱雀街的牌樓,緊挨著一間大賭坊;一面黑底白字的旗子飄著;上書一個“賭”字。
那賭坊是長安城裡的老字號了,生意一向亨通。她初到長安時也開了幾個地下賭場給印風堂的手下們解解手癢,但嫖賭生意半白半黑,吃的是人脈,便也沒想過能在短時間裡扳倒這一家。
她很少來到此地,此刻看著這間賭坊,視線卻像是被什麼勾住了,再也移不開。
冥冥之中總有一個感覺在告訴她,她來過這裡,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自己都想不起來。可是在此之前,她明明沒有來過長安。
劉子珏見她面朝著賭坊的方向出神,不免好奇:“謝姑娘這是在看什麼?”
謝綾終於回神,藏下心中的猜疑。正好扶蘇在一邊打了個哈欠,被謝綾瞧見了,委婉道:“天色也晚了,小孩子犯困,我先帶他回去。”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紅綢,向劉、徐二人笑了笑,“這紅綢便勞煩你們,替我們處置了。”
劉子珏自然笑呵呵地應承,徐天祺躬身送走謝綾一行人,面有深意。見他如此,劉子珏也仰身去看蘇昱漸漸遠去的背影,扭頭輕鬆道:“怎麼樣,是認錯了吧?”
徐天祺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不會。面聖時我雖離得遠,但那是天子,我怎麼會認錯?”
劉子珏聞聲,亦是大驚:“不可能啊。”他低頭去看案几上留下的那幾條紅綢,不停地晃腦袋,“不可能。若真是如此,我倆豈不是遇到了這天底下最大的一樁奇聞了?”陛下白天是陛下,晚上專給人當男寵……他光是想想就能把自己逗樂,這說出去真的有人信?
“可不可能,很快便知。”徐天祺也垂眸,與他同看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