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了個小瓷瓶,往他手心倒了顆丹藥:“想有一線生機就吃了它。”
“這是?”
“問那麼多做什麼?”謝綾白了他一眼,“總之能讓你有一線希望活下來。不過希望不大,所以不要急著感謝我。”
她師從鬼谷子多年,壓箱底的保命丹藥還是儲了不少的。只是這回的毒來得兇險,她也沒有幾分把握。
待蘇昱吞下了藥,又喝了過血所需的湯藥,她才握住他的手,割開一道長長的刀口,又在自己的左手上割開一道一樣大小的傷口。端銅碗的婢女立刻迎上來,將碗置於兩張榻間的地上。頓時便有鮮血滴入碗中,映著金黃的銅壁,十分刺目。
蘭心連忙遞來搗好的藥汁。謝綾將血引子倒在兩人的手掌間,低眸看了一眼他的手,猶疑了片刻,才手指扣著手指地按了上去。她師父配置的這帖血引子可令鮮血互相吸引,最終相溶,她原本覺得全無用處,此刻才知其神效。
一大群婢女皆退出了房間,蘭心關上門,守著門口隨時待命。
謝綾一開始時感覺不到多大的藥力,只能感受到體內血液快速流失又迴圈往復的奇異知覺,和手掌上貼著的另一副體溫。
他的手指似乎一直是冰冰涼涼的。以謝綾從醫多年的經驗,這樣的人多半體虛,像他這般外表氣色如常,身體卻虧空得厲害的情形,幾乎都是在幼年時受過大創。一般的病落不下這麼嚴重的病根,說不定也是被人下過毒,餘毒難清,才能貽害這麼久。
她這樣猜測著,倒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
靜寂中時間慢慢流逝。一動不動地躺著十分無聊,她突然想起什麼事,側過頭問道:“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是把我認成了什麼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