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老氣橫秋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梅心她們都告訴我了,你最近養了個新男寵!你是不是對我很愧疚,所以用小青來討好我?”
在他的認知水平裡,兒子和寵物是差不多的東西。男寵帶個“寵”字,估計也就是和他家的小青是一類的東西。
謝綾垂眸,沉聲道:“男寵?”眼風虛虛一飄,在蘭心身上割了一刀。
蘭心感受到小姐眼裡的殺氣,立刻跪到她面前:“真不是奴婢造的謠!是宜漱居里的下人不知情,就把您前幾天帶回去的男子當成了……咳咳咳,您的男寵。”
謝綾抬起眼珠子肖想了下小青的身子配備上那人一張清雋風流的臉皮,扭動著蛇尾向她嬌笑……她揉了揉太陽穴:這畫面太重口,讓她有點難以承受。
她抓起杯子灌了口涼茶壓了壓驚,道:“他就沒跟你們澄清什麼?”
蘭心顫巍巍道:“聽她們說……他一直是預設的啊……”
默……認……了。謝綾為商多年,從來都是她佔別人的便宜,從來沒有被人佔便宜的道理。可這人非但肆無忌憚地揩她的油,居然還助長謠言毀她名節,讓謝綾不聲不響便吃了個啞巴虧。
這買賣划不來,大大地划不來。
多年大奸商一朝被人坑,謝財主覺得渾身都不舒爽:作為一個階下囚,他怎麼能風騷成這樣?
不行。這賬必須跟他好好清算清算。
第五章 永夜之央
謝綾時常覺得,報復別人,是個讓她掉份子的事兒。
因此要報復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她思來想去,唯一想出來的法子便是——既然他想替她過血,那她不如就順水推舟,滿足了他。
是故,當夜,宜漱居上下忙成一團。蘭心在謝綾臥房中另備了一榻,緊挨著她放置。一干婢女捧著銅碗,恭恭敬敬候在兩張榻前。蘭心親自端了個托盤,上面置了幾把長短不一的匕首,神情肅穆地等著謝綾吩咐。
謝綾坐在床頭,忽然有些猶豫,問蘭心道:“你說,我這樣會不會遭報應?”
蘭心一愣,低下腦袋:“小姐慈悲,蘭心往後吃齋唸佛,日日為他超度祈福彌補便是了。”她雖然不忍心,但自家主子活著便好過一切,兩難之下,由不得人善良。
謝綾搖了搖頭。性命這種事,能用什麼彌補呢?
門外傳來一聲通傳。兩個婢女一前一後,領著蘇昱進了臥房。
兩個婢女伺候他躺上備好的床榻,眼中皆有一絲不忍:嚶嚶嚶,不是說好的可口男寵嗎,怎麼轉眼就要死了呢。小姐真是喜怒無常啊……
蘭心托起盤子,讓謝綾取用了一把匕首。
眼前男子從善如流地躺了下來,一手撐著頭,側著身子盯著她看,眼角輕彎,皆是笑意。她手持匕首,被他這麼直勾勾地看著,看得怪不好意思。送死有這麼值得高興嗎?她蹙起眉:“你若現在討饒,我還可以換個法子與你算賬。”
他也真是倒黴,在將軍府裡偶然撿到了她隨身的玉,又陰差陽錯不知把她認成了誰,揭下了面紗。若不是如此,也不會被抓回宜漱居,更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謝綾連眼前這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人之將死,名字這東西,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見她猶豫不決,蘇昱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問你要個恩典,怎樣?”
她鄭重道:“可以。你家裡若還有妻兒老人,我都可以代為照料。”
他卻意味不明地一笑,道:“我尚無子嗣,母親也早已出家為尼,無需你照料。”他的眸子很好看,總是明如月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饒是謝綾這般的硬心腸也覺得有些不忍。他倒一副漫不經心的做派,伸出手掌給她,嗓音帶著點調笑,道,“只是請你割手掌放血。”
謝綾:“……”過血需要以兩人傷口相系,割了手掌,就需要十指緊扣著等蠱毒在體內過一個迴圈。孤男寡女的,他也不嫌害臊。
蘇昱甚無辜地撇了撇唇:“這都不行麼。”
謝綾嘴角一抽,想著他反正也快死了,勉為其難地擠出個“好”字。
哪知對方聽到她答應,竟十分積極地把手掌往匕首上送。
謝綾回手一縮,才沒割傷他,總算虛驚一場。她鎖緊了眉打量他,心生佩服:這人簡直是在用生命耍流氓啊……
蘇昱輕一挑眉:“捨不得我?”
再度被調戲的謝綾正在往袖中掏瓶子,動作突然一滯,好容易才忍住了放任他去死的衝動。終於還是善心未泯,咬牙切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