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家裡,二老還能不知道?你大嫂是指望不上了,只有你能幫你哥頂著,做安排。還有,權叔那邊也要公司派人去撫卹,幫忙去善後,跑社保、商保,不能誤了時限。光站這兒著急、擔心不解決問題。”
凱文抹了把臉,吐出口大氣,也冷靜下來了。
他的確還沒來得及想這些,多虧安迪及時提醒,可他還錯怪了她,“對不起,我剛才……”
“行了,一樣樣來。”安迪擺擺手,“你先去問你大嫂,她同意,我就先把她們帶走,你再安排後面的事。一會兒,我帶吃的回來。”
把大嫂和孩子帶到酒店安頓好,帶著吃的東西,安迪又回到了醫院。
其他的人已經散了,各領任務,各自安排。
一天沒吃東西,這會兒也覺得餓了,凱文坐到一邊悶頭兒吃飯。
安迪走到玻璃窗前,裡面的人還是安靜地躺著,全然不知外面的驚天動地。
這是安迪第一次見到凱文的家人,不由有些好奇:凱奇的身高應該和凱文差不多,只是更顯單薄;臉上的青紫淤傷卻也掩蓋不住本身的清秀,他比凱文長得漂亮,文靜,一副溫潤公子哥的樣貌。想來平時也是個風流倜儻、才貌雙絕的人物,只是不知此番磨難之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要真那樣,就太可惜了。
“你沒機會當我阿嫂了,死盯著我大佬做什麼?”凱文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安迪旁邊。
“還好意思說是兄弟,怎麼就一點不像呢?”安迪掃了他一眼。看來他是還過魂兒來了。
“我哥從小就樣樣比我強!我是百厭星,乞人憎,他是乖乖仔,討人喜歡。”凱文也看著裡面,臉上是安迪從未見過的溫柔和崇拜。
看來能讓凱文真心服氣的人,恐怕只有他大哥了。
“他很罩我的。他大我八歲,但他從不嫌我煩,總是帶上我和他一起玩;小時候,我個子小,和人家打架輸了,就咬人,不鬆口,能咬下塊肉來。我哥總是帶我搶先找上人家去,堵門和人家講道理,每次都能贏;我惹禍了,只要爸媽沒親眼看到,他就幫我扛,沒少替我頂缸,好在爸媽不捨得打他,只是罵一頓;後來上學了,他又託付以前教過他、喜歡他的老師照顧我,請家長的事都是他去擺平……”凱文笑了笑,手指摩挲在玻璃上,好像是在描摹凱奇臉上的輪廓,眼裡升起氤氳,連聲音都軟了下來,“我們都不喜歡家裡做的這行,可他還是答應老爸接班,做得有聲有色。結婚生子,循規蹈矩。這樣,我就可以在外面瘋,做自己喜歡的事了。我欠他很多的。”
“原來你這撒嬌、耍賴、咬人的臭毛病都是被你哥慣的!”安迪從沒聽過凱文的這些事,也沒見過凱文如此動容地說話,莫名的,有些感動,“他是個好哥哥,也肯定是個好老公,看你大嫂就能知道。剛才在酒店,她居然不知道要用證件登記,以為靠銀行卡就萬事大吉了。”
“是,”凱文也笑了,“阿嫂一直嬌生慣養,挺單純的。愛上大哥,就不管不顧從香港追過來。結婚後,大哥又寵她,所以老公搞定所有事,老公就是她的一切。除了照顧老公、孩子和自己,她什麼都不懂,不問,也從不生事。所以爸媽也疼她。”
“所以,只有你是個禍頭。”安迪又想起他向家裡騙錢的事。
“大概是吧。”凱文不知就裡,不過他也的確擔得起這個名聲。
夜已經深了,病房外的走廊裡靜悄悄的,掛鐘和各種儀器低沉單調的嘀嗒聲都令人有種說不出的,窒息般的壓抑。四壁的潔白反射著熒光燈的清冷,映得人臉色發青。
凱文看了看錶,虛情假意地客氣著,“都後半夜了,也沒什麼事,我一個人在這兒盯著,你回去吧。”
“真的?”安迪知道他口不對心,沒有動,只是看著他笑。
“真的……沒什麼事兒,就再陪我會兒吧。”凱文又是一臉的賴皮了,但眼裡滿是期待和懇求。
病房外面有一個長長的陽臺,可以直接看到EICU裡面的情況。安迪示意,兩人來到外面,各自點了一支菸。
深秋的春城也是夜涼如水,但很愜意。
“都安排好了?”安迪看著春城的斑斕夜色問凱文。
“明天早上和公司的幾個經理碰下頭,一起安排。”凱文的眼睛還是盯著病房。
只要有時間想,他處理這些事情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明天進辦事處開會,你要是有需要,就用我的房間吧。”安迪把一套房卡交給凱文,“楚暉給你帶的東西留在房間裡了。你可以去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