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心裡暗暗做著評價,反正他們現在也無事可做。
大嫂靠在姐姐身上,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也難怪,這種事,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最艱難的時刻了。
小女孩悄悄走過來,拉凱文的手指,癟著嘴,仰臉看著他。
小女孩已經懂事了,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大概是又被嚇到了,但也不敢去打擾媽媽,只好來找叔叔。
凱文用手抓了抓女孩的頭髮,攬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腿上。
安迪和凱文打了個招呼,返身出去,給楚暉打了電話,又買來幾瓶水和一些糖果,讓凱文分給大人和孩子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凱文也越來越急躁。他不停地走來走去,揪鼻子,抹額頭,扯衣服,捏得空礦泉水瓶咔、咔響,弄得周圍的人也緊張起來,眼瞪眼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安迪上前搶過他手裡的空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人。
凱文也意識到了,乖乖站到安迪旁邊,不再折騰了。
安迪悄悄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夜清涼如水
凱文的忍耐力的確是快到極限了。
接到大嫂的電話,他一邊囑咐她先不要告訴兩位老人,一邊瘋了一樣地往這邊趕。當他趕到的時候,凱奇也剛剛被轉送過來不久,正在做各種檢查。大嫂除了將孩子塞給他,攀住他哭,什麼也幹不了。接到病危通知,大嫂更是軟作了一團,差點兒也被送進急救室。
把大嫂和孩子交給隨後趕來的人,他才得以脫身去辦理各種手續。各種事關生死的決定和簽字的責任也自然落在他的頭上。
眼看大哥在手術室裡苦苦掙扎,他的身邊是大人哭,孩子叫,還時不時的歇斯底里發作,隨後又是漫長的、提心吊膽的等待……
人們都惶惶然地瞪著眼睛等他,看他,問他,沒有人能給他一點幫助,哪怕是一絲支援,一句安慰……他也同樣是一個人苦苦地撐著。
看到安迪站在那裡的一刻,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差點沒忍住一下趴在她身上。
雖然她現在幫不上什麼忙,但她的理智和鎮定就是他最大的支援和信心。
他的手在安迪的緊握下慢慢回溫。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啟了,醫生們帶著滿臉的疲憊走出來。
手術基本成功,下面是關鍵的48小時術後觀察期,挺過來就問題不大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隨著床車默默轉移到了重症監護病房。
安迪追著醫生詢問了家屬需要注意和配合的事項後,也跟過來。
玻璃窗裡的人頭上纏滿繃帶,身上插滿了管子,在一片儀器和指示燈的閃爍裡靜靜地昏睡著;窗外的人們貼畫般地趴在玻璃上,看著裡面,等待著……
已經快九點了,安迪悄悄拉了下凱文,示意他出來。
“人在EICU裡,你們幫不上忙,是不是該安排一下接下來的事了?”安迪輕聲提醒他。
“什麼?”凱文剛剛松下口氣,正身心俱疲,還沒回過神來。
“晚上誰留下?”
“我。”凱文自是當仁不讓。
“你大嫂也不一定肯回家,孩子們怎麼辦?”安迪看看滿眼朦朧、東倒西歪的孩子,“如果她不肯回家,我帶她去酒店開個兩房間,她和孩子住在那裡,再把保姆叫過來。這樣就都好照顧了。”
“我去問她。”凱文機械地轉身就走,卻被安迪拉住了。
“還有,其它的事情也要早做安排。”看著凱文一副茫然無緒的表情,安迪壓低了聲音,“公司裡要把控住局面。”
凱文一愣,隨即哼了一聲,“我大哥會好的,我們家還沒富到可以上演‘豪門恩怨’!”
“你們家就是柴門,也總有幾個親戚朋友吧?”安迪知道他誤會了,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想瞞住二老也得做功課啊!”
凱文梗著脖子看她,“就這幾個人知道,都不會告訴他們的。”
安迪看出他是急迷了,果然是關己則亂,只好慢慢解釋給他聽,“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交通隊肯定要聯絡車主,如果車子是公司名下的,說不定已經找去了。得安排個可靠、能幹的人和交通隊、保險公司打交道,不論責任,先把事情擋住;現在是週末,可如果週一還沒結果,人不出現,又沒有安排和解釋,公司就會人心惶惶;如果合作伙伴知道了,猜測了,那訊息也就蓋不住了;公司的人,或是摯愛親朋把電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