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一個人;杭姐。
自從上次在天台上杭姐給她和祁限來了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此後兩人匆匆完婚;杭姐連婚禮都沒參加就飛回了香港,今天剛一抵達s市,賤橙就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的去杭姐家還願了。
一開門,一股濃濃的香火味道傳來,賤橙探探頭,就見到杭姐正虔誠的站在佛像前,雙手合十,閉目叨唸。
賤橙躡手躡腳的進去,將手裡的禮品放在茶几上,自己溜到佛龕前將運勢表拿來,照著香爐上的高矮翻起了香譜。
杭姐家更像個寺廟,她每每出門前都要洗漱乾淨,再在香爐上供插三柱香,待到那三柱香燒的差不多了,便會按照上面的香柱高矮排列,找到今天的運程。
賤橙小時候總是學著杭姐的樣子三叩首,然後按照香柱翻香譜,覺得好玩極了。
杭姐聽到賤橙翻香譜的聲音,慢慢的回過身來,一張卸了妝的臉顯出些許老色與滄桑。
杭姐冷著臉道:“嫁出去的人了,還來我這兒做什麼?”
賤橙平時是不怎麼敢和杭姐嬉皮笑臉的,但今天見杭姐的嘴角有那麼幾分慈愛的笑意,便像個得寸進尺的小孩似得撒起嬌來。
賤橙:“我來看看您呀,看看您是不是被這一屋子的菩薩給吃了。”
這種話要是別人說了,杭姐定會冷臉責斥,可賤橙皮實慣了,嘴上總是每個把門的,杭姐也就懶得和她計較了。
杭姐:“我就知道你嫁人了也還是這幅德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不了……”
“吃狗糧!”賤橙馬上接過來
杭姐斜瞪了她一眼。
賤橙隨她坐到上發上去,討好一般湊到她身邊去,指著香譜道:“您看,這香譜上說:‘小天真,神仙臨壇,急焚香火’……噗!小天真?我還小清新呢,神仙臨壇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來了呀?”
杭姐鄙夷的斜睨了她一眼,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腦袋:“你家那位,逼你考研就對了!這文化水平,就應該去放牛!”
杭姐拿過香譜,給她指了指這兩句話,解釋道:“這個意思就是說,神仙要來檢查工作了,不要有任何狂妄的行為。”
賤橙“嘖嘖”兩聲:“這不是每次掃黃前,上頭跟黃老闆交代的話麼?”
杭姐無奈的搖搖頭,暗歎孺子不可教,便收起香譜,起身到陽臺抽菸去了。
賤橙望著杭姐憂心重重的背影,皺了皺眉,也跟著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去,看樓下的車水馬龍。
雖然賤橙從不會過問杭姐的事,但這麼多年來,還第一次見她這樣魂不守舍,貌似出了很大的事。
於是她小心翼翼的探問道:“這是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杭姐沒說話,兀自望著遠方,低空中黑壓壓的烏雲著實嚇人。
杭姐不再年輕的眉眼上泛起了幾縷褶皺,暗暗嘆了口氣,這天,說變就變了。
那烏雲黑黑壓壓的竄過來,將杭姐的眸子印得更加灰暗。
她手中的菸頭明明滅滅,突然回身對賤橙說了句:“變天了,多穿點。”
賤橙對上她沉著的眸子,忽然打了個激靈。
杭姐見她怕怕的小模樣,遂放鬆的笑了笑,轉移話題:“和我說說你的婚後生活吧?”
賤橙見杭姐笑了,也消除了點心頭的憂慮:“挺好噠!”
杭姐望著她揚起的嘴角,忽然一陣欣慰:“真挺好?你長這麼大,頭一次見你對一個男人這樣上心,真是難得,不過你還算是有眼光,那個律師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你要抓緊他。”
賤橙聞言,偏頭疑惑道:“您瞭解他?”
杭姐一頓,轉換了個語調道:“不瞭解。”
賤橙:“那您為什麼這麼確定的說他是個好男人?您又為什麼只見了他一次非逼人家娶我?”
那場突如其來的婚禮,讓賤橙至今如同騰雲駕霧般摸不著頭緒,兩個人甚至連結婚證都還沒有領,就在整個春化街裡辦了隆重的婚禮。
杭姐並沒有回答她,只是聽她這麼一說,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婚禮是我讓丹丹全權操辦的,我看了錄影,很熱鬧,只是你們倆的結婚證領了嗎?”
賤橙一滯,趕緊道:“領啦領啦,當然領啦,我戶口本一直在丹丹哪兒,不信你問丹丹啊!”
聶丹丹是s市本地人,杭姐是香港人,賤橙的戶口本一直和丹丹在一起。
杭姐沒有懷疑,點了點頭,放心的說:“那就好,合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