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的調查組自然是相當老練,在沒獲得許可之前,他們絕不會向鍾石透露任何案情,只是反覆詢問鍾石和卡洛兒霍伯之間發生的一切,逐字逐句地追問每一個細節。鍾石因此反覆地回憶,尤其是那個醉酒的夜晚……
當他帶著霍英程來赴晚餐之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完美。鋪著潔白檯布的長條餐桌,燭臺,高腳杯,法式美食,紅酒……正裝出席的主人,卡洛兒霍伯的兩名秘書甚至打著領結。那位顧平秘書沒有出席,聽說他臨時有事返回省城了。晚宴氣氛和諧,賓主融洽,交談甚歡,卡洛兒霍伯甚至明確表示將努力說服集團公司的股東們把資金投在本市。
“鍾,您是我見過的最具吸引力的東方男士。”卡洛兒霍伯迷人的藍眼睛裡有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這說明霍伯小姐見過的東方男士太少。如果合作成功,霍伯小姐常來中國,將有機會接觸到更多更優秀的東方男士。”
“鍾,我相信我此次到中國來,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你。中國人相信緣分,我們的緣分跨越了大半個地球。鍾,我覺得我的心要為你跳出胸腔了。”洛兒霍伯已經開始顯出醉態,隔著餐桌,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希望霍伯集團和本市的緣分可以讓我們合作愉快。霍伯小姐,改天不妨到我家中做客,我的妻子一定非常歡迎您。”
鍾石無奈而得體地回答。他對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所以特意帶了好酒量的霍英程來,就是留著擋酒的。之所以他能以二兩白酒的酒量出入各種應酬場合,卻很少喝醉,是因為他總是量力而行,絕不貪杯逞勇。
然而霍伯小姐的屬下們看起來個個海量,而且敬酒的理由總是無懈可擊。霍英程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鍾石似乎記得自己並沒有喝太多,然而他的頭卻越來越沉了。
往後的事他幾乎沒有什麼印象了。意識和記憶時有時無,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脫他的衣服,引起了他身體的某種牴觸,他抗拒地推開……之後他在一種強烈的反感中驚醒,赫然發現自己已經赤身露體,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而那位美麗迷人、優雅高貴的霍伯小姐渾身一絲不掛,正跪在他雙腿之間,努力跟他爭奪他身上僅剩的那條內褲。
油然而來的噁心感湧上胸口,他煩躁地揮開,她立刻又蛇一般地纏了上來,男人和女人就這樣抓住同一條內褲展開了拉鋸戰……好像她說了什麼,好像她哭了,趴在他的大腿上痛哭,一股瀰漫全身的不舒服的感覺緊緊抓住他,他撲到床邊,大口嘔吐起來。她不甘地再一次撲過來,他下意識地抬起腿,用盡力氣踢了出去……
過了多久?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好好的蓋著絲質薄被,衣物隨意堆放在床頭。他掀被坐起,看看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內褲,困惑地環視房內,並沒有其他人。然而,床前地毯上那片匆匆打掃之後留下的汙漬,像是在提醒他,他的確曾撲到這裡嘔吐。他走過去開啟房門,立刻明白這是在卡洛兒霍伯的總統套房內,客廳此刻靜穆一片,只有孤寂的豪華落地燈還亮著。
之前那一切倒底是真是假?是夢是幻?
鍾石反鎖了房門,回到床上坐下,他覺得頭更疼了,再也沒有一絲睡意,只得枯坐到天色微明。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客廳中仍舊空寂,他索性開門出去,穿過裝飾考究的長廊,總算看到了樓層服務檯。他問清了霍英程的房間,近乎粗暴地敲開了門,不顧霍英程的懵懂驚訝,直接倒在霍英程的床上,終於睡了兩個小時的好覺。
“就這樣?”
“就這樣。”
“真的就這樣?”
“真的就這樣。”
“你們真的就什麼也沒發生?”
鍾石淡然的目光逐一掃過面前的四個人,淡然反問道:“你們希望發生什麼?”
發問的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另一個人馬上引開話題:
“然後呢?”
“什麼然後?”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鍾石想了一下,說:“我在霍英程的房間一覺睡到8點多鐘,何遠來了才叫醒我。聽說卡洛兒霍伯帶著她的人出門去了開發區考察,我便和霍英程、何遠一起離開了酒店。”
“你倒是睡得踏實了。”說話的人語帶調侃。
鍾石坦然說道:“霍英程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有他在旁邊,我當然睡得踏實。”
四人小組交換著眼色,組長繼續問道: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