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褚心是真的來建康城了。僧遙眯了眯眼睛,看向建康城最中心的位置,看樣子她已在皇宮中動用了禁術,看來大梁皇帝是凶多吉少了。
僧遙一路上沒說話,仍由陸長淵帶著她往漩渦中心飛去。天黑得讓她看不清楚,周糟影影綽綽的都是哪座宮殿的建築,只能憑藉記憶模糊地判斷一二。
“叮鈴鈴——”
忽然,她聽到一聲輕脆的鈴響,身體不由地一僵。
“怎麼了?”陸長淵回過頭,關切地注視著她,“遙遙,你沒事吧?”
僧遙拽緊他的衣袖,緊忙道:“停下!”
陸長淵被她嚇了一跳,攬著她就近停在一座宮殿頂上。
僧遙尋著聲音,找到鈴聲的來源,原來是掛在簷角上的九子鈴:“這裡是攀雲樓……”
陸長淵觀察了一下週圍,他的目力要比僧遙好上許多:“不錯,這裡的確是攀雲樓。”
僧遙抬頭望著陸長淵,心中倏然明白件事情,只摘下那串九子鈴紗在腰間:“走吧,沒事了。”
恐怕她與褚心最終的對決,才是導致大梁亡國的原因吧?想到這裡,與顧先生的種種又浮現在她心頭,從前一件件不合理的事情,最終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她與顧先生僅有師徒之名,卻無師徒之緣。顧先生早料到今日之事,不願與她過多牽扯,免得徒增傷感。
在這之前,她從未把大梁國運將盡,與今天的事情聯絡到一起。若不是路過攀雲樓,聽見九子鈴的響聲,想必仍然想不通其中的關聯。
雖說她僧遙是命定的點龍師,卻到底是這塵世之人,脫不開塵世因果。九子鈴由她幻化,又由她送給大梁皇帝,而今大梁將亡,又怎麼能與她沒有干係?
可是……僧遙微微抬頭,看著陸長淵的側臉,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正專注地操持配劍,掃清前方的血霧為他們開路。
她堂堂點龍師,竟連自己的天命之龍都護不住嗎?僧遙無可奈何地勾了勾嘴角,狠狠地扯下腰間的九子鈴,從高空中擲了下去。
許久,地面上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破碎聲。
陸長淵聽見聲音回過頭來,感覺一滴冰涼的水滴打在手背上:“遙遙?”
“下雨了。”僧遙淡淡地說道,“不要分心,就要到找到褚心了。”
☆、對戰
隨著兩人離漩渦中心越來越近,這血色漩渦似乎感受到他們的到來,在空中快速旋轉起來,將附近宮殿的瓦片揭得四處亂飛,離得近的宮殿索性被卷得四分五裂。好在兩人有靈力護身,這才免於受傷。
“來了?”褚心的聲音從漩渦中心傳來,說話間攪得血紅翻滾,像極了一鍋沸騰的血水,“我在這裡期期艾艾等了你們許久,你們怎麼現在才到?”
陸長淵並不打算與她多說,一劍劃開濃稠的血霧,將眼前的障礙一掃而淨:“少廢話,大梁皇帝呢?”
褚心就站在一方凸起的土柱上,笑吟吟地看著空中的兩人:“大梁皇帝,你是說這個老傢伙?”
她纖指一動,不知從哪裡出現一具白森森的骸骨來,一頭散亂的頭髮勉強掛在頭骨上,身上衣著正是大梁皇帝平日所著!
“你將他殺了?”僧遙冷冷地看著褚心,她從戚陽口中得到訊息的那一刻,便料到大梁皇帝的下場,卻沒想到真讓她猜中了。
褚心臉上笑意不減,聽見僧遙的話,竟浮現滿意的神色:“不枉你我深交一場,你果然瞭解我的為人。我重回建康城第一件事,便是會會我這位老朋友。可惜啊,他實在膽小發鼠,叫我瞧不上,居然在城中駐了數萬兵力,將皇城圍得水洩不通。如此厚禮,我便卻之不恭了。”
“所以,你便將他們煉成血霧?”僧遙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怒火。
褚心接話道:“這世上其餘人皆不入我眼,只有你二人值得我重視一二,怎麼能不精心準備?”
“你這重視,我還當真承受不起。”僧遙話音未落,手上便金光大盛,數道金光從她身邊亮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驅散身邊的血霧。
褚心微微一笑,雙瞳中一層紅影爬上來,她伸起雙臂,一群群血蝶不斷從她袖中湧出來,飛到空中不斷填補血霧的空缺。
“這是挪移之術。”陸長淵擲出長劍,擋在兩人面前,長劍放出一個弧形的光罩,如同洪流中的一塊堅石,替他們劈開了血蝶的衝擊,“褚心一定在這附近蓄了一個血池,只有找出血池催毀它,才能中斷她的法術。”
陸長淵在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