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從明日起,兩個國家便是真正的天翻地覆。醞釀許久的狼煙四起,蘇啟會以我為由起兵伐南,秦斂會在明日上朝時又恢復從容自若的模樣,冷靜地應對蘇國的挑釁。
他對我的懷念大概只有這短短一晚。
我有些悵惘,隨即又很快釋然。
將死之人,無論多麼費勁地去想身後之事,都無異於多管閒事。
有大顆淚水滴到我的臉上,很快還有第二滴,第三滴。
我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我想安慰他一句,卻發覺已經說不出來話。而很快我連觸感都不再強烈,臉上的灼燒已經感覺不到。
一炷香的時間所剩無幾。
秦斂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遠,直到徹底聽不見。
我困極,順從魂醉的驅使,漸漸閉上眼睛。
最後的時刻彷彿看到了蘇國的那個夏天,仍是沒有任何沉重之感,每一天都過得像是天上那輪活潑潑的太陽一般,等待,拜訪,歡笑,繼續等待,如此迴圈。
我和秦斂相處了兩個月,卻彷彿是隻待了兩天那麼短。
而回顧我之前的十五年,我再挑不出其中一年,能比我遇見秦斂的那一年還要讓我印象深刻。
人最無奈的事莫過於清醒地看著自己淪陷,然後一步步走向死亡。
蘇姿曾說,如果不想為一個人傷心難過,一是忘記,一是比他先死去。
我無法忘記,到了不得不抉擇的時候,就只能選擇後者。
從此一切與我無關。
懦弱,卻亦是解脫。
第 三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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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個詞,總的來說有諸多苛刻的附加條件,尤其在一個才俊輩出的朝代,對這兩個字的競爭就尤其激烈。首先這個人必須要長得好看,要玉樹翩然,要俊朗不凡,其次還要有智慧,要出將入相,要通權達變,接著還要有德操,要斯文淡雅,要溫潤如玉,最後還要有家世,要朱輪華轂,要玉壺光轉。
然而這些又都不能太過,要恰到好處,既要讓人覺得公子一詞是一個因姿容家世道德都超出一般人許多以致眾人不自覺敬仰的敬稱,卻與此同時又不能高出太多,將這種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