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古董石頭,您老安嘞!”
“嗯,晚安。”因為想到會不定時有很多討厭的祝福簡訊,我索性關了手機,然後滿足地就撲向我柔軟的大床了,一夜無夢,睡得極為安穩。
我一向睡得比較清醒,有一點小聲音就會驚醒,但早晨姥姥起床時竟然沒有把我整醒。等我七點多惺忪著睡眼到了飯廳的時候,奇葩娘和姥姥已經在疊著類似元寶之類要祭奠的東西了。
“姥姥早,媽早。”我迷迷糊糊地坐在了姥姥旁邊,跟她們打了招呼,可這倆人只是看了看我,又繼續低頭疊元寶了。
“咕——”我摸摸肚子,可憐兮兮地看著奇葩娘,奇葩娘這才無奈著去給我熱早飯。
“多吃點吧,今天晚飯前可就這一頓飯了。”奇葩娘把煎蛋麵包放我面前時叮囑道。
“為什麼?”我不解地抬頭。
奇葩娘眼睛往姥姥那邊一斜我就知道了,肯定是姥姥又整什麼規矩了,噢我滴神啊,每次姥姥來我不是被撐死就是被餓死,看這老太太大字不識一個吧,偏偏還神神叨叨,裝神弄鬼的。
我爺爺老家也在鄉下,不過離姥姥家十萬八千里。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們家過年都是去那邊過,好幾家人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很是歡樂。
有一次我大伯,就是我爸的哥哥,他家的兒子生病了,咳嗽不止,全城的醫院都看遍了,又是吃藥又是吊針,折騰了將近兩個月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全家都要急瘋了。
這個時候,我姥姥知道了,竟然千里迢迢地帶著另一個老太太去大伯家給做法事,我姥姥比我媽還袖珍,另一個老太太跟她差不多,不過別看倆人小胳膊小腿兒的,動作卻真是乾淨利落,又是殺雞又是宰羊的,好不勇猛,至今讓我想起來那場面都覺得��幕擰�
不過雖然場面比較血腥,但好歹,過了兩個周,大堂哥就痊癒了。
雖然我不相信堂哥的痊癒,真的是因為姥姥做的那場法事,但從那以後,我確實不敢再說魔鬼蛇神那些東西荒謬了。敬畏而不貶斥,尊重而不褻瀆,這就是我這種沒有任何信仰的人,現在對信徒們供奉他們各自的神靈所持有的態度。
有時候我還挺羨慕的,她們都找到了這樣或者那樣,某件起碼自己做起來覺得很神聖很嚴肅又很享受的事情,然後自得其樂,只有我,永遠處於迷茫的狀態,不知該何去何從。
姥姥疊著元寶,嘖嘖,面色莊重著,一句話都不說,不管我怎麼在她眼前晃,一點神都不分。
哎,生活如此枯燥,引無數宅女淨睡覺啊。看她們這樣子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繼續去睡回籠覺,為晚上養精蓄銳吧。
不過我剛走不遠,就被奇葩娘喊住了,她說:“快回去換衣服,幫你爸去抬水果去,他一個人拿不上來。”
“哦。”我懨懨地答著,然後回屋換了衣服下樓,所有不清醒的情緒在見到溫順爹和水果的那一刻瞬間消失了。
一陣冷風吹過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卻依舊假裝石化著不想動。
他們這是作甚啊,滿滿兩大筐!那筐豎起來都能把我裝下了!
☆、13。3 【漫長的一天】
看我愣著,溫順爹先笑了起來:“你媽也真是,你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把你派下來。”
我感激地朝溫順爹點著頭,理解萬歲啊。可聽他說:“你再上去把她換下來吧,你抬不動的。”我又偏偏不服氣了,誰說我抬不動了,好歹我也活了小二十幾年了,糧食也不是白吃的呀。
“不用了,我來。”我走到一筐水果旁邊。
溫順爹看著我笑,然後抬起他那邊看著我,我深呼一口氣,慢慢地蹲下去抬起一角,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抬起一點點,還沒堅持兩秒,又無力地放了下去。
“好吧,這水果也忒沉了些。”我無奈地朝溫順爹攤攤手,不解地問:“幹嘛買這麼多啊?”
溫順爹也放下了,朝我笑著解釋:“其實也不多,這一半用來上供,一半用來送禮,感覺都不大夠似的。”
“不就供財神爺嗎?”
溫順爹搖搖頭:“今年你姥姥在這裡啊,把財神、灶王爺、門神都請來了,都得供啊。”
財神、灶王爺、門神……我在心裡默唸著,聽起來好高階的樣子,實在不在我等小輩能理解的範疇之內。
“哎,怎麼弄上去啊?”我看著兩大筐水果默默發愁,溫順爹倒是很輕鬆,和顏悅色地吩咐我:“你上去拿個大袋子,一點一點地往回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