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綠山莊了。”她說。“你幫我先租個住的地方吧!”
“我知道。”譚東城立即介面了。他身體裡的血液以反常的速度和路徑在全身亂竄起來。如此短的時間,他無法細細研磨這段突然從天而降的機會和緣分到底含著什麼樣的成分。
他只知道,他無需遠赴加拿大,他無需背井離鄉,他無需從她的生活裡消失。這對他已經是個難得的恩惠。而且,他竟然還可以理直氣壯地接近她,可以無拘無束地守在她的身邊。這一下子振奮了他,模糊了他的那份理智。他一時之間高興的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告訴我。”那好一會兒沒說話的許橈陽突然開口了。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過的慘白,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過的悲慼。他的身子抖得比剛剛更厲害了。他攥著眉心,懊惱而驚痛地凝視著她。他的聲音卑屈的不像是他的。他不僅聲音卑屈,連表情都是卑屈的。“告訴我,”他的聲音又空洞又虛弱,像是從冰窖,從死亡之谷傳上來的。“我怎麼才能夠彌補?怎麼做,你才能改變主意?”
可兒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垂下睫毛。她的眼眶發熱,心痛如絞。她咬著牙硬撐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你不能太脆弱,寧可兒,你不能這麼愛流眼淚,寧可兒。
許橈陽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他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瞬間就流了一臉。他的眼珠血紅,身子不斷地附在她身上打著寒戰。“你不能這麼說分說就分說。不行,絕對不行。”他像一隻受了傷瀕臨死亡的怪獸,拼了命地背水一戰。“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寧可兒,”他聲嘶力竭地叫出聲。“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可兒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他的眼淚流了她一臉,他緊緊攥著她,幾乎要把她捏碎了。她的眼淚被他捏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她衝著那傻呆呆看著他們兩個的譚東城喊:“譚東城。”
譚東城立即被解了穴了。他回過味來,一把將許橈陽扯了過去。許橈陽氣急敗壞回身就給了他一拳。他一怒,想要回將過去,到底還是停住了手,他衝著他就大聲激動地喊了過去。“許橈陽,你能像個男人麼?現在可兒這種情況,她需要恢復,你糾纏她對大家一點好處都沒有。如果她是你的,你不用搶也是你的,如果你們之間沒有緣,你糾纏她只會讓自己難堪。”
他喘了口氣。正視著那像灘泥似的許橈陽,他剛直地說:“許橈陽,我什麼都不想和你說,因為說多了,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小人得志。我只是告訴你一句話。我不會阻止可兒和你見面,如果她心裡還有你,我根本沒能力改變。但是,現在,在可兒沒有把身體恢復之前,你最好不要出現。”
許橈陽軟軟地靠在那兒,呆呆地痴痴地注視著可兒。他全身沒了一點力氣。望著他面前的這張小臉,從來不知道,她決絕起來幾乎是陌生的,遙遠的,不真實的。他心口疼得吸氣,不止心口,五臟六腑都疼,全身每個毛孔都疼,幾乎從來沒有如此的痛過,更是從來沒有如此的絕望過。在一種錐心的懊惱和悔恨中,他知道,屬於他的好日子再也沒有了。
突然間世界就這麼變了,變得沒有了顏色,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可兒,這個世界就變成了死的。午夜夢迴的時候,許橈陽再次從夢裡醒過來,渾身是一層的冷汗。不知道這個晚上他醒了多少次了。每一次醒來,那醫院裡的場景都清晰而逼真。躺在床上的那個小人,一張美麗的小臉,被那份決絕罩得硬邦邦的。
“許橈陽,我們分開了。我們分開了。”
“從此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怎麼會有如此心狠的人呢!平日裡,膩在他身上的時候,左一遍右一遍的我愛你,許橈陽,你就是我心裡那盞最亮的燈。現在這盞燈變成譚東城了。他心口痛的揪到了一起,他側過身,攥過那還留有餘香的枕頭,將他塞進自己的身下,緊緊地團著,密密地裹著。把臉埋在那枕頭裡,聞著那枕頭上的露水的香,他的身子一點點開始發抖,然後,死抓著那枕頭的一角,他的眼淚狂流,泣不成聲,哭的身子不斷地顫慄,不斷地抖。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24 章
許橈陽這邊痛,可兒那邊也不好過。總算出了院。忙碌了一天,譚東城把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置辦齊了。說是置辦,其實也沒什麼是額外添的。
這是一幢三居室的公寓房,是早前天達的專案。因為瀕臨市區,為了圖方便,譚東城就留了一套給自己。有應酬來不及回家的時候,就充當了他臨時的住所。所以,裡面的生活用品都是一應俱全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