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痛不?”
“我,我這是在哪兒?”印尤裳這才張口問。
長者指了指門外依稀可見的青山,“這是我家,我是村子裡有名的大夫,大家都叫我陳老伯,她是孩子的娘。”
印尤裳看自己身上已換成了破舊卻洗得發白的農婦裝,想必是他妻子所為,“陳老伯,我怎麼會在這兒?”
陳老伯笑起來,滿臉皆是條條紋路,“姑娘,你忘了,你掉進山崖下的河裡,那水湍流不息,我發現你的時候,你都快沒氣了,你可足足睡了幾天啦,我還真擔心救不活了。”
印尤裳望著窗外連綿的青山,才慢慢記起自己竟被蘇謹戎拽下了山崖,她墜入水中的一刻,以為自己已到了陰間輪迴的忘川,不想卻能真正的醒了過來。
印尤裳掀開被子正要動,卻發現整條腿都痛得難以動彈,“我的腿怎麼了?”印尤裳緊張的去摸毫無知覺的腿,可裙下似乎包裹著厚實的紗布,竟連面板也無法觸到。
陳老伯慌按住她的手,“別動了,放心吧,你從那山崖掉下來,能活都算是從閻王那搶了一條命回來,腿自然是斷了。”“斷了?”印尤裳嚇得不住的發抖,陳夫人卻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放心吧,沒事的,我家老頭子已經給你接過骨了,估計要幾個月才能恢復。”
印尤裳聽罷才緩緩喘了口氣,“真是多謝您了,不過,”她略微遲疑了下,“有什麼話,你就說,別怕!”陳夫人和藹的開口道,印尤裳才勉強繼續說:“我現在不能動,能不能麻煩您幫我給劉軍營地送封信?到時他們就會派人來接我,而且絕不會虧待您。”
陳夫人惶恐的捂住她的嘴,“姑娘,千萬別說了,再說可是要命的!”
印尤裳奇怪的問:“為何?”陳夫人還未張口,印尤裳已突然悟了過來,她詫異的問:“這裡可是晉帝的範圍?已不在北平王管轄之內?”
老伯和他夫人對視了眼,小心翼翼的答:“姑娘,這河是劃界的標誌,我本因採藥才冒險到河邊山崖下,可我們這村子位於河流上游,乃是晉帝至關重要的邊境區域,你所說的劉軍營地,那是北平王的軍隊,是在河對岸的中游,我們這兒可沒人敢去。”
印尤裳一驚,“這可如何是好。”
她只擔心劉承訓順著下游找不到她,又想不到她未順流而下,竟已被人救到了上游,而且居然到了晉帝的範圍。
“姑娘,你現在專心養傷才是,等腿好了,不就能自己偷偷去了嗎?”劉老伯勸著印尤裳,他的手卻背在身後擋住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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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你這個糟老頭子,你還攔著不讓我說,咱們這花錢花功夫的救了她,你可倒好,還說讓她好好養傷,她養好傷拍屁股走人了,那怎麼行?”陳妻不住的怒罵道,陳老伯慌將手覆在了她的嘴上,“行了吧,老婆子,你少說兩句,小心讓她聽見!”
陳老伯趕緊將磨房的門關嚴,他走到火冒三丈的妻子身旁,壓低聲音的說:“你想啊,現在誰敢幫她送信,都不要命了,就算等她腿好了,那傷筋動骨也得大半年,到時候她還不早是咱兒子的媳婦了。”
陳妻卻又疑惑的問:“那要是到時候她腿好了,非要跑可咋辦?”陳老伯卻勝算在握的笑道:“你傻啊,她的腿啥時候好還不是我說了算,我不想讓她好,那一輩子都別指望恢復!”
“你讓她的腿一直不能動,那咱兒子以後誰照顧啊?”陳老伯攬過自己妻子的肩膀,“等那時候再讓她腿好唄,反正用藥全在我,到時候她已經給咱兒子生了一群娃啦,你說她還捨得扔下孩子跑嗎?”
“老頭子,可真有你的!”陳妻不亦樂乎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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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之時,不大的茅草屋裡卻進來了一人,那人瞧見印尤裳坐了起來,竟嚇得立在門口一動不動,印尤裳看到他開口問:“你是誰?”
那人有些膽怯的走了進來,“我,我叫拴魁,不過他們都喊我傻蛋,你也可以喊。”印尤裳瞧這男子如犛牛一般壯實,可一對眸子裡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滯,年齡約比印尤裳大幾歲,他的麻布衣服更是邋遢不堪。
印尤裳推測他多半是陳老伯的兒子,“不,我就叫你拴魁吧。”
陳拴魁看著印尤裳傻笑道:“我看你一直在睡,我爹說要是還睡就把你扔到亂墳崗去,我可怕了,我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扔到那兒多嚇人。”
陳拴魁說話時有些口齒不清,印尤裳卻滿不在乎的微微一笑,“我現在不是醒了嗎?”
陳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