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擺手,示意噤聲。
此時暮色深沉,周圍的景象都有些影影綽綽的,並無風起,卻見一名紅衣女子飄飄忽忽“遊”出來,停在文貴人寢閣的門前,仔細一看,底下居然是懸空的!那模樣也的確很像韓姜,彷彿是死而復生,眾人嚇得直哆嗦,當著皇帝的面又不便離開。
連桓帝都看的怔住了,然而往地上仔細一瞧,發現一道很細很淺的狹窄影子,心下略有領悟,只不做聲,微眯雙目瞧瞧那“女鬼”,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候全也嚇得不輕,嚥了咽口水,“皇上,要不叫侍衛們……”被皇帝冷冷的目光一掃,立時沒了聲音。
恰好此時風起,吹得門窗縫隙嗚嗚咽咽的,更添詭異氣氛,只見那“女鬼”不斷拍那窗戶,“啪啪”作響,像是想把文貴人給揪出來。“你逃不掉的……”那“女鬼”忽然出聲,聲音幽幽暗暗,“出來吧,你逃不掉的……”
文貴人受了幾日驚嚇,早已神智不清,大聲喊道:“救命,快來人啊!!快……,快扶我出去,我要去見皇上……”
“文氏”只聽“女鬼”喈喈一笑,“當年你故意羞辱我,讓我腹中胎兒夭折,害我傷心立世,今日便來索你的命……”說畢,砸的窗戶“砰砰”作響。
“啊”文氏大叫一聲,底下卻突然安靜下來,估摸是已經暈了過去。
“抓住她!”桓帝淡聲下令。
眾人面面相覷,這“鬼”該怎麼個抓法?!
“還愣著做什麼?”桓帝劍眉微挑,怒道:“哪裡有什麼女鬼?!分明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抓她過來,朕倒要看看是誰這般張狂!”
幾名近身侍衛硬著頭皮過去,誰知道真的將那“女鬼”抓住了!卻是拖不過來,桓帝看得冷笑一聲,“把樑上的繩子砍斷,帶人過來。”
眾人仔細一瞧,果然連廊樑上繫了一根繩子,因為大家站在外面,皆被“女鬼”嚇得不輕,自然沒有留意上頭有玄妙,再加上晚上光線晦暗,地面上繩子落下的陰影也不明顯,都沒發現“女鬼”其實是掛在空中。
“是你?!”桓帝認出那女子來,重聲質問:“是皇后讓你來的?”
“不、不是……”玉湄兒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戰戰兢兢道:“是奴婢自己自作主張,不關皇后娘娘的事。”因為涉及到皇后,候全便領著眾人悄悄退下。
桓帝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眉宇間怒氣凝結,然而看著一身紅衣的玉湄兒,恍恍惚惚想起早逝的韓姜,不自覺緩和了聲音,淡聲道:“不要撒謊,說實話。”
玉湄兒上前伏地叩頭,細細聲道:“的確是奴婢自作主張,只因偶爾聽到娘娘跟聽雪姐姐說話,說是從前賢妃娘娘死的有原因,當日小產之際,乃是受了文貴人話裡挑撥動氣,故而才摔倒流產的。”抬頭看了皇帝一眼,像是擔心皇帝不信,急急補道:“倘使文貴人真的問心無愧,又怎麼會被奴婢嚇著?!”
桓帝靜默了半晌,繼而問道:“賢妃的事與你何干?難道因為你與她容貌相似,便要替她抱屈不成?”
玉湄兒妙目中光芒一閃,緩緩低頭,“奴婢又不認識賢妃娘娘,自然不是。”低低的伏地垂首,語氣誠摯,“奴婢出身微賤,幸得皇后娘娘不嫌棄,入宮這麼些時日,娘娘一向待奴婢寬厚,所以……”她抬起頭來,眸光認真,“奴婢想為娘娘分一點憂。”底下的沒有說完,但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文氏既然害了皇后的身孕,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稍加手段,如今便將文氏嚇得半瘋半傻,的的確確是替皇后“分憂”了。只是桓帝也不傻,即便玉湄兒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憑她一個小小宮女,若無他人相助,如何能夠順利做成此事?
桓帝冷笑道:“朕問你,樑上的繩子是怎麼掛上去的?你隔三差五的來嚇人,居然沒被榮祺宮的人發覺蹊蹺?裝神弄鬼這麼久,難道就沒有被撞破的時候?”
“這……”玉湄兒果然語塞,怔了怔,繼而連連磕頭,“皇上……,請體諒皇后娘娘此刻傷心,娘娘一向賢德識大體,即便有錯……,也是奴婢等人的錯。”像是為皇后擔心不已,眼淚都快急出來了,“皇上生氣,只管責罰奴婢便是。”
“娘娘”是候全的聲音,“娘娘且等一等,容奴才進去通稟一聲。”
玉湄兒又磕了幾個頭,焦急勸道:“皇上,娘娘還在病中……”
桓帝靜默不語,半晌才對候全道:“起駕。”卻是並不召見皇后,只領著人從側門離去,邊走還邊補了一句,“今夜的事,你去把人都交待妥當了。”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