輛空車廂從站臺掠過,帶著催人振奮的氣勢,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奔向遠方,一去不復返。
在長達幾分鐘的時間裡,林霂耳朵裡全是震耳欲聾的巨響,前所未有的震撼與難以言喻的感動在瞬間攫住了胸口。她驀然閉上雙眼,什麼都看不見了,卻又好像看見了什麼。
和這座城市的遭遇很相似,她的心被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牆分裂成了過去和現在。
血淋淋的往事在“心牆”內部鑄成一道道陰森壓抑的鐵絲網,鎖住了理智,也分裂了意志。靈魂和身體皆被深沉的罪惡感束縛著,她沉湎於過去,又想擺脫過去。
如今這堵“心牆”被某種奮進昂揚的力量扯開道裂縫,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在電光石火之間打了個照面,所有被壓抑的情感得到釋放,心底那密不透風的鐵絲網、黯淡無光的圍牆、沉甸甸的罪惡感在轟然間崩塌,只剩下一個聲音不斷地對她說——
林霂,朝前走吧。
濃密的眼睫顫抖幾下,林霂睜開眼,眸子有一種噙著淚光的晶瑩透澈。
蕭淮輕聲問:“你哭了?”
她用手揉揉眼睛,沒有回答。
“想哭就盡情哭。”他拍撫她的肩膀,“煩惱如果不顯露在臉上,就會盤踞在心裡。你把所有的不開心宣洩出來,內心便不再煩惱。”
又被他看穿了。林霂吸吸鼻子,反問:“你是不是因為我發生過不幸的事情而對我十分同情?”
蕭淮有些意外,片刻後回答:“你如此堅強,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她聽了,眸子裡閃動著淚光,卻燦爛一笑。
他握住她受過傷的左腕,往下移動稍許,再自然不過地牽起冰涼的手:“這裡風大,我帶你回去。”
天寒地凍,路面又有殘雪,他怕她滑倒,每一步都邁得極小心。
林霂被拉著前行幾步,迎著晨曦看了看蕭淮。
他和她不是頭一次有肢體接觸,可這回好像完全不同了。骨節分明的手指修長有力,牢牢地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肌膚緊挨著肌膚,暖暖的溫度由他傳遞給她,從指尖一直到心尖尖上的觸感都變得異常清晰、敏銳。
她偷偷咬了下嘴唇,儘量維持表面平靜,那顆深埋在胸腔裡的心臟卻無法自抑地怦怦直跳。
蕭淮彷彿感覺到她長時間的注視,側過臉龐看她一眼。
林霂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勉強別開視線,嘴裡小聲嘟囔:“我發現你這個人深藏不露。”
他吐出個單音字:“嗯?”
“一方面說我真好騙,一方面又把我騙過來吹冷風。為什麼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