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說吧,我們最近都很忙。”盧秉一說著,微不可聞的嘆息聲消散在樓道的空氣中。
盧學一點點頭,表示理解。突然,他想起什麼似地掏出兩個小盒子:“幫我帶給你們學校博物館的館長。”
“這是什麼?”
“爸刻的兩方印章。”
“你幹嘛不自己拿過去……”盧秉一想到屋外的秋風,不禁打了個寒戰。
“我不認識路,這學校我哪有你熟。再說了,你嫂子還等著我陪她做產檢。”盧學一說著,稜角分明的臉上顯現出柔和的細紋。
她接過盒子,打量眼前這個男人,才發現兒時動不動就和自己打架的大哥如今竟也要做父親了。時間改變了許多事,它打磨著每個個體。人們在不斷磨合的疼痛中成長,同時也在疼痛中收穫。
我可以不要收穫,但我無法阻止磨合。也許,時間才是人類無法逃脫的一個咒。
07 自覺為咒(二)
一棟紅磚灰瓦的二層小樓隱藏在人跡罕至的角落裡,爬山虎佔領了大半面牆壁,昭示此處還有生命活動的痕跡。
忽然,入口處的門開啟,兩條人影倏地閃了進去。待人影消失,大門重新閉合,似乎從未開啟過。
“枝上柳綿吹又少。”樓內的小姑娘躲在第二道門後試探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範澄扉乾脆道。要是裡頭再不開門,她就打算直接闖進去了。
暗號對上,門那頭傳來小姑娘的呼氣聲。緊接著,她探出頭:“人帶來了嗎?”
範澄扉不耐煩地揮揮手,一把抓過身後的傢伙。
顧暝打量著入口處的陳設,冷不丁被範澄扉拽住,總算回過神來。不就是查個案嘛,怎麼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兩人被小姑娘請進館長室。
“真抱歉,弄得這麼麻煩。”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是袁館長的意思。你們也知道,校博物館最近發生了竊案。館長還不想公開這件事,只好先用這種方式請你們來幫忙。”
顧暝喝了口水,坐直身體。他當然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要不是館長和他們李隊有些交情,他也不至於被派到這兒來調查這樁案子。
他正打算問些問題,只聽得門口傳來一記悶響,然後是一個熟悉的女聲。
“誰吃飽了撐的鎖了門!”
略帶慍怒的聲音讓顧暝噗地笑出聲來。
範澄扉也覺得聲音耳熟,轉頭一看,是盧秉一。只見她揉著額頭,踹了一腳門板。
“嗯?你們也在?”
盧秉一看到他們,愣了一下。
範澄扉還沒開口,便被顧暝搶先了:“說來話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