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迫不及待地衝上三樓,猛地推開門。
裡頭坐著七八個學生,看到她們進來,原本緊張的面容忽然放鬆下來。
“買個飲料都那麼慢。”
“外面那麼大的風,你去試試看。”一個女生把杯子遞過去,沒好氣地說。
“你們分得仔細點,可別分著分著發現多出一雙手來。”另一個學生接過飲料,“好心”提醒道。
多出一雙手?
先前的女生反覆咀嚼這句詭異的話,一抬頭,正好撞上幕布中女鬼的頭——面容不清,頭髮則披散下來,垂到地上,一路延伸開去,似乎下一秒就要伸出畫面,觸到自己的雙腳。
女生尖叫一聲,使勁跺腳:“你們能不能不嚇人!”
“你也太膽小了吧,大白天看鬼片都能嚇成這樣。”另一個學生起身,按下播放鍵,“早知道就不為你按暫停了。”
影片繼續著。女鬼一幀一幀抬起頭,充滿怨念的雙眼只看了觀眾一眼,便再次被打斷。
門一下子開了,大家尖叫著亂作一團。門後則探出一個頭來。
“你們在幹嘛?”
看到是熟人,大家鬆了口氣,努力不去看幕布上那張不知何時又被定格了的畸形鬼臉,轉而問:“你怎麼來了,小盧老師?”
盧秉一推開門走進來,作勢嗅了嗅:“我聞到了咖啡的味道,就來看看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在觀摩學術影片。”
“學術影片?”盧秉一指指那張放大了的可怖的臉。
學生點點頭,硬著頭皮說:“我們想研究一下語言在人際間產生作用的方式,比如,它是如何將人置於死地的。”
“通俗說來就是……”另一個學生介面道,“詛咒。”
盧秉一搖搖頭,笑出聲來,沒想到他們竟然為看鬼片找了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行,那你們繼續研究吧。”
說著,她轉身握著門把手準備離開。
“老師,你不信嗎?”一個女生忽然站起來。
“怎麼會呢,我信啊,你們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們介紹幾個語言學和心理學方面的專家。”
“不,我是說,咒,你不信嗎?”
盧秉一停下腳步,笑得更歡了:“你信嗎?”
女生遲疑道:“其實我也不確定……可當平靜的人生被惡意詛咒,不管是誰都會害怕吧。”
“正因為有人害怕,才有咒的存在。在我眼裡,畫地為牢就是咒。”盧秉一瀟灑地揮揮手,沒作過多停留,離開教室。
什麼咒不咒的,還不都是人類自找的。而她,發誓再也不會讓自己困住自己了。
“小盧老師,不來點咖啡嗎?”一個學生在她身後喊道。
“戒了,我現在只喝白開水。”
盧秉一的聲音越來越遠,教室裡的議論則還在繼續。
“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啊。”
“你們不知道嗎,她戀愛了。”
實驗室裡,雷亦清坐在角落,手邊堆著一摞書。遠處的離心機正在運轉,他的腦子也跟著迅速轉動起來。
“你幹嘛苦著張臉?”一個男生走過來拍拍他的肩,瞥了眼那些磚頭似的書。
“別吵,我正為生計發愁。”雷亦清唉聲嘆氣道。
男生一哂:“你還會為錢發愁,騙誰呢!”
雷亦清幽幽看向對方,沒有開口。誰讓他前幾天豪爽地借了筆鉅款給哥們兒,搞得自己萬分拮据。
唉,不提也罷。
“你幫我看看,哪方面的論文好下手一點?”他指指旁邊的厚傢伙。
那個男生終於注意起這些書來,他拿起一本《宋史》,像是看到了怪物:“你什麼時候對人文類書籍這麼感興趣了?”
是對錢感興趣……雷亦清白了他一眼:“我都說我最近缺錢了。”
對方不解地看著他:“靠這個能賺錢?”
雷亦清沒有正面作答,反而問道:“你覺得有關北宋的小論文有哪個領域寫起來比較方便?”
“直接寫歷史咯。”對方不明所以地說。
“不行不行,王教授就是研究宋史的,寫歷史不是撞他槍口上了。”雷亦清搖搖頭,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對方受不了了,咆哮道:“你什麼時候改學歷史了!”
“我怎麼可能轉去學歷史。”雷亦清被嚇了一跳,思索片刻,再度開口:“不過,這件事我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