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看到了一個與臣的身形有幾分相似之人,便以為是臣了。”
“那不如我們去問問那兒的人,昨日那人究竟是不是右相你?”
“殿下儘管求便是,臣昨晚的確整夜都在府中沒有出門,問心無愧,也不怕殿下會問出些什麼來。”
“右相你向來都是話少的,可謂惜字如金,今日倒是難得竟與本宮多說了這麼多的話兒。”
“臣惶恐,沒想到殿下竟對臣有這般印象。其實若殿下不嫌棄,臣十分的願意與殿下您多說說話兒。”
太子斜睨著他撇了下嘴角,然後轉回頭看向皇上,說道:“父皇,兒臣以為,身為朝廷命官,身為朝中大臣府上的公子,輕易出入花街青樓,還一副與那裡的人十分熟絡的模樣,實在是有損朝廷的顏面。”
殷離也忽然上前,行禮說道:“啟稟皇上,臣聽聞西岐明令禁止他們朝中的官員及其親屬涉足淫樂風月場所,違者輕則罰奉貶謫,重則削職為民。臣以為,如此律例雖重了些,但確實能讓朝中百官更加的潔身自愛,亦不會損傷朝廷顏面。”
他這話更讓剛才被太子點名的那幾位官員臉色一緊,內心裡緊張又不禁有了些怨憤,他這莫不是想要讓他們來當那給猴看的雞?
如此一想,連忙紛紛跪地向皇上求饒,說著:“皇上恕罪,臣回去定當嚴厲責罰那孽子,禁止他往後再去那等風月之地!”
“皇上,臣知罪,只求皇上給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臣以後定自省自律,絕不再踏入任何風雪場所半步!”
“皇上……”
這朝殿中再一次鬧成了一團,熱鬧堪比集鎮菜市場,吵得人頭昏腦脹,吵得幾乎將屋頂也給掀翻了,皇上坐在上方捂嘴輕輕的咳嗽,眉心逐漸糾結到了一起,似正在十分痛苦的壓抑著什麼。
耳邊是群臣“嗡嗡嗡”的吵鬧,他漸漸有些聽不清楚他們都在說些什麼,眼前也逐漸模糊看不分明,忽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涼又發熱,有什麼朝喉嚨上湧出,“噗”一聲噴了出去。
世界忽然安靜,什麼吵鬧聲什麼爭執聲什麼“嗡嗡嗡”的聲響都是瞬間消失,然後他聽到太子近乎尖利的叫喊:“父皇!”
然後在死寂之後,整個世界又再一次喧鬧了開來,比剛才還要混亂。
小小的明黃身影從臺階直衝了上來,衝到他的面前一把拉住了他,用力支撐著他將要倒下的身子,旁邊近侍們慌忙上前,所有人都在關切的看著他,有什麼人吵吵鬧鬧的叫喊著,隱約中聽到“御醫”之類的字眼。
他聽不太真切,只是憑著最後的一點力氣,用力抓住了身邊那一隻緊緊扶著他的手。
太子忽然渾身一震,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麼,當即眼淚止不住,“譁”的落了下來。
太陽已在半空,不過此時沈思曼還在床上沒起來,雖然別人早朝都上了一半,皇上都吐血了,可現在的時辰確實是才半上午而已,實在是那早朝開始的時辰,也太早了點!
房內其實很有炎熱,她卻還抱著被子睡得安穩,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酷暑炎熱,似乎覺得這麼抱著被子睡,溫度剛剛好。
然後她忽然睜開了眼睛,眸光清亮沒有絲毫剛醒的迷濛,緩緩流轉過一點思慮,然後翻身坐了起來,面對著房門一副等著什麼的模樣。
腳步聲這個時候才清晰的傳了進來,“噔噔噔”的十分急促,不像是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丫鬟,奶孃更不可能。
再然後,門外有些騷亂,好像是守在門外的丫鬟跟來人有了些衝突,伴隨著丫鬟的驚呼,“砰”一聲,她的房門被直接以蠻力撞開,有明黃身影一頭撞了進來。
沈思曼看著,眉梢倏然跳動了一下。
他一頭撞進來之後,反倒略微有了些遲疑,然抬頭看到坐在床上看他的沈思曼,他的那一點遲疑當即消散,也不管她此刻還穿著褻衣褲,實在是非常的不合適與人會面,尤其更不適合與男子會面,他就那麼朝她衝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說道:“本宮命令你,現在,馬上帶本宮出京!”
他的一身太子裝扮是凌亂的,好像是被折騰了又折騰,顛簸了又顛簸,搞得衣襟敞開,兩邊肩膀一邊高一邊低,袍角還裂開了一個口子,整一身的衣袍都被褶皺佈滿。他頭頂的金冠也是歪的,幾縷頭髮從頭頂飄下,在腦袋旁邊飄啊飄。最最主要的,沈思曼最關注的,卻是他那通紅的眼睛,好像剛剛哭過,連睫毛都被粘連成一摞摞,狼狽的帖在臉上。
沈思曼於是又不禁眼神微動,還以為他又是偷溜出宮來履行昨日所說的時常出宮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