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方落,獨孤燁才緩緩地鬆開了她,如注般的雨水便這樣順著兩人的頭頂傾斜而下,有著些許的沉默,玉曦慌忙去拉肩上被勾破的衣衫,又不動聲色的後退的幾步,畢竟懾於眼前之人的身份,玉曦不敢有任何越位的舉動。
獨孤燁卻像是毫不在意,急忙上前幾步,濃密的雙眉微微緊鎖,他凝著她的目光,像是要看進眼眸深處,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表情,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可是不記得我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竟帶著一絲失望的語氣。
玉曦咬了咬唇,繼又說道:“玉曦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沒關係!”獨孤燁突然急聲說道,緊扳著她的雙肩,那雙冰冷的雙眸中陰霾褪去,凝著瑩光,像是朝露一般澄澈清亮,那雙眼中,含著希翼。
“我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可能太突兀了,你跟我回東宮,你自會明白所有的東西,你跟我走。”說著,獨孤燁便一把拉起玉曦朝東宮的方向走去,如此蠻橫霸道,全然不顧一旁她。
彷彿還未從剛才的變故中反應過來,玉曦那雙被握在他掌心的手僵了僵,卻出奇般的沒有說話,只是任由他牽著她朝東宮的方向走去,那雙被冷雨浸泡過的手,靜靜地牽過她,像是寒雪中悄然燃起的一簇火花,冰涼中滲透著溫暖。
東宮……究竟會隱藏著什麼?獨孤燁和她之間究竟又會有怎樣的淵源?
無數個疑問盤旋在腦中,讓玉曦忍不住跟緊了他的步伐,她看著獨孤燁溼透的背影,腦中閃過之前他那般清澈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本不該出現在他的臉上,沒想到這個世人畏懼殘暴的太子,竟也會有如此溫和的一面。
遠處的密叢中樹葉沙沙作響,似風呼嘯而過又似雨打枝葉,在這雨夜中帶著絲絲的寒意,只有玉曦知道那片密叢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
☆、前塵之事(二)
如今子時已過,恐怕等候在梅蘭苑中的黛兒早已不知急成了何番模樣,夙夜方才想必也是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潛回梅蘭苑中,玉曦微微地嘆了口氣,冰涼的雨水已是將她澆的頭腦發暈,只怕今夜又是一個不尋常的夜。
而一直被人遺忘在小徑上的那把紫竹骨傘便那樣靜靜地躺在青石板上,如今雷聲漸小,雲鸞閣中二人也早已歇了下來,蘇黎嫣軟玉般的身子便這樣乖巧地倚在江臨墨懷中,泛著薄紅的雙頰豔如粉桃,她的雙手微微勾著江臨墨的頸脖,整個臉上洋溢著幸福。
這樣的機會她等了多久又盼了多久,而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並非是一場煙花碎夢。
而江臨墨卻是輕靠在一旁,幽暗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小徑的方向,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絲毫沒有在意懷中的的她。
“看來他們都已經來過了。”江臨墨微勾著嘴角說道。
而倚在他懷中的蘇黎嫣嘴角的笑意倏地便散了開去,驀然直起身來問道:“那該如何是好?若是被皇上知曉……”
江臨墨冷哼一聲,“知曉了又能如何,你覺得皇上現在還有可能上朝嗎?即便是有也恐怕是迴光返照了,如今朝中已是太子與父親的天下,皇上也不算老糊塗,在臥病間也一直懂得朝綱的平衡。”
聽到江臨墨如此說著,蘇黎嫣心中的擔憂也逐漸淡了許多,“但我總覺得今晚侯爺如此輕易安排你來見我,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自然不會如此簡單。”江臨墨應聲答道,“他這次也不過只是試探我,試探我的忠心,上次菜譜之事我雖以保全父親性命說了過去,但也只怕引得他懷疑,這次安排我到宮中於他來說無關緊要,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還等著他去做,而我要的,便是他懷疑我。”
江臨墨敘敘說著,而這番話也只有蘇黎嫣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自她入宮以來,她便計劃好了一切,先是接近華妃,因為華妃是永安侯的親妹妹,她透過華妃和永安侯做了個交易,如今她已是後宮之中最受寵的妃子,自是最為接近祈帝,而蘇黎嫣暗中又是太子身邊之人,這點永安侯自是知道的,然而永安侯卻並未拒絕蘇黎嫣的提議,只同蘇黎嫣說若是幾日後能想法子讓祈帝從此以後再不踏入她的菏澤軒,便應允她的要求,蘇黎嫣自也知道這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一個深宮妃子,失去帝寵無異於失去一切,這次交易更甚於一場賭注,不管怎樣她都處於下風,若她賭輸了,結局便是滿盤皆輸。而她籌謀這些,唯一的條件便是事成之後能見江臨墨一面。
她雖不知道當初永安侯為何提出那般要求,然而於她來說這些都是無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