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裝著幾張八寸寬十寸長的照片,為了保護好照片和信封上的指紋,他把信封的兩邊兒向內側一壓,使照片滑落在桌面上。一共有六張照片。他用鋼筆把這些照片一個一個撥開。
每張照片上的愛麗森都是赤身裸體。她的臉因恐懼而顯得醜陋,絲毫沒有那種天生的嫵媚。從體態上看,她總是顯得很勉強,似乎不願意擺出那些姿勢。這些姿勢對成人而言是淫蕩,而對一個小孩兒卻是極度的可悲。這些照片是不折不扣的淫穢物。
克拉夫從喬治身後看了一眼,禁不住叫了一聲:“天哪!”,聲音中充滿了厭惡。
喬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把照片收到一起,輕輕地撥進信封,小心地放到一邊。第二隻信封裡裝著一些放大的底片,透過桌上的燈光,他們可以辨認出這些正是剛才看過的那些照片的底片,一共十六張。有十張霍金沒有沖洗,從底片上看,愛麗森似乎在哭泣。
第三個信封中的照片更糟糕,姿勢更露骨。但不知怎麼回事,在這些照片中,她的頭看起來軟塌塌的,目光呆滯無神。“她不是被灌醉了就是服了毒品。”克拉夫說。喬治依然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有條不紊地將照片放回原來的信封,然後檢查第四個信封中那些剛才看過的照片的底片。第五個信封中的東西完全出乎喬治的預料,是全部沖洗出來的十六張照片。霍金和他的繼女一起出現在照片中,背景毫無疑問是愛麗森的臥室。這個普通的場景襯托出照片的淫穢下流。清白單純的背景下,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正經受著不能忍受地折磨。在十六張可怕的黑白照片中,霍金直挺挺的陰莖插在愛麗森的陰道、肛門及嘴裡。無情的魔爪抓摸著她的身體,令人反感厭惡。與此同時,霍金始終得意揚揚地盯著鏡頭。
“這個雜種。”克拉夫憤怒地說。
突然,喬治感到一陣噁心。他猛地起身離開桌子,身後的椅子被咔嚓一聲碰倒在地,他一把推開他的助手,向門口衝去。正在這時,他一口吐了出來。他弓著腰,雙手支在膝蓋上,胃裡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胃一陣一陣地痙攣。此時,除了心痛,他再無其他感覺。他半倚半倒在牆上,大汗淋漓,滿臉淚水,夜晚的寒風捲裡著冰冷的雨雪從山谷吹來,但他卻全然察覺不到。
他寧願看見她的屍體,也不願目睹她遭受粗暴凌辱的那些照片。如此看來,愛麗森出逃的動機很充分,但霍金殺人的動機更加充分。如果愛麗森終於有一天忍無可忍,要把他的變態行徑公諸於世,作為對他的反抗,他便會向愛麗森下毒手。喬治用顫抖的手在溼漉漉的臉上摸了一把,掙扎著把腰直起來。
克拉夫一直就站在他身後的門道里,他肉墩墩的臉龐像天上的雲一樣蒼白。這時,他點了一支菸,遞給喬治。喬治猛吸了一口,結果嗆得他直咳嗽,因為剛才嘔吐時傷著了嗓子。“你還依然認為死刑是不合理的嗎?”他喘了口氣。被雨水淋溼了的頭髮緊貼在頭上,冰冷的水滴順著臉往下流,但他卻一點也不在意。
“真恨不得親手宰了他。”克拉夫義憤填膺地說。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
“湯姆,把他交給執行絞刑的人吧,我們依法行事。跟他關在一起的是一個仇恨性犯罪的酒鬼,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我們還是把他完完整整地交給法庭吧。”喬治聲音嘶啞地說。
“沒那麼容易,另外,我們怎麼給愛麗森的母親交代?這位禽獸的妻子,你怎麼跟她講?‘順便給你說一聲,你嫁的那個人,他強姦,甚至雞姦了你的女兒,而且有可能殺害了她。’?”
“噢,天哪!”喬治說,“我們需要一位女警察,另外,還得有一位大夫。”
“她不想要女警察,喬治。她依賴你,而且她已叫來了她的家人。他們比任何一個大夫都照顧得好,我們只要去她那兒,透過某種方式告訴她就行了。”
“我們也最好告訴那些警察,讓他們多留心,特別是那些照片或底片。”喬治深深吸了口氣,打了個哆嗦,“把這些信封裝好,貼上標籤,法醫科要用這些照片準備材料。”
他們硬著頭皮回到暗室,把那些讓人感到恐怖的照片裝進信封。“把這些拿去交給盧卡斯隊長,”喬治吩咐克拉夫,“我不想拿著這些東西跟魯絲·霍金說話,我在這兒再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我們得找幾個人把每張底片都徹查一遍,但今晚不行了。”
克拉夫消失在夜色中。喬治檢查了房間,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於是便關上門,走了出來。天氣很糟糕,讓人感到十分壓抑。他仔細地在門上貼上封條,這樣就沒有人能進來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