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沉重的鋼製檔案櫃從原地搬開,並將它抬到房子的另一角,以便騰開足夠的空間來琢磨那隻保險櫃。喬治蹲下來仔細審視著保險櫃。保險櫃的正面是綠色金屬,約十八英寸見方,上有一銅製鎖孔和一隻把手,把手在距保險櫃門上方約一英寸處。保險櫃放在檔案櫃下一個洞裡。喬治他嘆口氣,說:“在把手上撒一些粉末,提取指紋。我不想讓霍金抵賴說他不知道是誰放的,這樣,他就和保險櫃中的東西脫離了干係。”
“沒必要吧?”克拉夫疑惑地問,“把手上的指紋並不重要。關鍵是裡面的東西。他接觸這些東西的時候,八成不會戴手套,所以肯定到處都是他的指紋。”
喬治覺得挺不好意思。“你說得對,可鑰匙在哪裡呢?”
“如果我是他,我會帶在身上。”
喬治搖搖頭。“克萊格把他送進牢房前搜過身,他只帶著車鑰匙。”他想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去問問盧卡斯,看看他們有沒有見到一把像是保險櫃上的鑰匙。我在這兒找找。”
喬治坐到桌前開始翻那兩個抽屜。一個抽屜裡是些精心蒐羅來的有用的工具,有剪刀、刻刀、鑷子、小軟刷、素描筆。另外一個堆滿廢舊雜物,有繩子、圖釘、一把破指甲銼、兩卷各用去一半的透明膠帶、蠟燭頭、手電筒燈泡、火柴盒和一些零散的螺絲。哪個抽屜裡也沒有發現鑰匙。喬治點著一支菸拼命吸著,他感覺自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鐘表。
在案件的整個處理過程中,他強迫自己不能抱先入之見,因為他知道任何人都會很容易形成一個一成不變的觀點,然後把這種觀點與隨後的每個資訊牽強附會。實際上,如果讓他說實話,他得承認,對於霍金,他一直抱有先入之見。愛麗森已經死亡的可能性越大,她繼父的嫌疑也就越大。這一點有證據可以表明,同時,由於他不喜歡這個人,這一看法得以強化。他知道,一旦形成偏見,很難有理有據地開展偵破工作,所以曾想方設法抑制這種直覺。但是,如果這場調查的必然結論是謀殺,霍金便一次又一次地以主要嫌疑人的身份不知不覺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此刻,這種念頭更是不可抗拒,一如鐵板上釘釘一樣。問題僅僅在於他是否能夠蒐集到足以給其定罪的證據。
喬治從暗室裡走了出來,馬上就被寒氣所包圍。這時,天空漸暗,各家各戶的燈光略顯昏黃,可以看見窗後晃動的人影兒。喬治一眼瞥見魯絲·霍金在廚房裡走動,這使他不由得擔心起來。到時該怎樣將已經確定無疑的訊息告訴給她啊!儘管她在心中曾多少次告訴過自己:女兒已不在人世了,但是,在他正式告訴她愛麗森的失蹤案將被以謀殺案立案偵查時,無疑是向她的心口刺了一刀。
他又點了一支菸,在暗室外轉了一圈又一圈。克拉夫怎麼還不回來?既然搜查還在進行,他就不能離開這裡,擔心會有人趁機溜進屋裡銷燬罪證。但他也不想由他一人來搜查。他知道,有這麼多的間接證據,每一個重要的發現都必須有人作證。喬治強迫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動了動肩膀,放鬆一下頸部緊張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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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得好,湯姆。”他接過鑰匙走進暗室,蹲在保險櫃前,回頭看著克拉夫,說:“我幾乎不敢開啟它。”
“擔心有證據表明她確實已經死了?”
喬治搖搖頭。“我是擔心任何證據都沒有。湯姆,我已經深信不疑了。巧合太多了。一定是霍金乾的,我真想絞死他。”他轉過身將鑰匙插進鎖孔,鑰匙在鎖孔中流暢無聲地轉動。他把眼睛閉了一會兒。幾分鐘前他還稱自己是一個不可知論者,此刻他卻是一個狂熱分子。他緩緩地轉動把手拉開了那扇厚重的鋼門,櫃子裡只有一小疊黃褐色信封,喬治幾乎是一臉嚴肅地將它們取了出來。為了讓克拉夫能聽見,他把信封一個一個地大聲數著。此時,克拉夫已開啟記錄本,握好了鉛筆。“六個黃褐色信封。”他最後說道。喬治站起身,將信封放到工作臺上,然後又坐了下來,因為他覺得他需要一種支撐力。隨後,他便戴上那雙開車用的軟皮手套開始了仔細的檢查。
所有的信封蓋都是折起來插入信封內的。喬治將大拇指插進信封,開啟了第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