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事實還是不足。皮特·克勞瑟之所以被帶到警局詢問,是因為我的上司認為警局比起他工作的地方或者旅館裡他和別人合住的房間更適合交談。詢問完後就放了。”他轉過身面對著魯絲,拉過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對此我很抱歉,霍金夫人。我們知道你現在的狀況,所以最不願做的事就是給你增加煩惱。你是想讓我們當中的一個人給你丈夫解釋,還是願意自己跟他說?”
她搖了搖頭,把手從嘴邊垂了下來,去拿剛才已經掐滅的香菸,結果,那支菸已經只剩下過濾嘴,所以她沾了一手指的菸灰。她似乎吃了一驚。她還沒找到自己的煙,克拉夫就把一支點燃的煙遞到她的手上。“讓他去問馬·洛馬斯,”她無精打采地說,用疲倦而帶懇求的眼神看了一眼霍金,“她會告訴他的。求你了,我不能說。”
霍金無可奈何地強迫自己挺直腰桿。“該死的農夫。”他低聲說道。說完便突然轉身離開桌子,邁著大步,一摔門,走出了房間。
魯絲嘆了口氣。“皮特是不是嚇壞了?”她問道。
“我想是的。”喬治回答道。
“好。”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上的煙,“好極了。”
1963年12月13日星期五晚上9點47分
喬治累得筋疲力盡,連目擊者的證詞都已經看不下去了,於是他起身回家了。此前,他們曾召開了一個工作會議,目的是組織週六早晨志願者的搜尋工作。來自水資源管理局的代表建議把斯卡代爾方圓四英里範圍內的兩個沼地水庫的水排空。這兩個沼地水庫,一個位於斯塔福德郡荒涼的高地,另一個位於斯卡代爾和朗諾之間有點綠色的丘陵上。喬治感覺他熱情得過度了。
第二天早晨的安排確定下來之後,他向湯姆·克拉夫建議去喝上一杯。於是他們開車去那家很小的貝克徽章酒吧,選了一個最幽暗的角落,每人要了一品脫啤酒。“我查過那家青年旅社,”克拉夫說,“克勞瑟被釋放後直接回去了。吃過飯大約一小時後就出門了。他沒說要去哪兒,但這也很正常。旅館經理想他可能是出去喝酒。這期間也沒人去那兒找他,所以,看起來他是不想讓人對他指指點點。”
“希望是這樣。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對皮特·克勞瑟的事負責。”
“頭兒,這不是你的錯。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那也是總督察的責任,還有《高峰新聞報》的那個大飯桶考林·洛夫塔斯。如果真的要追究最初的責任,洛夫塔斯難辭其咎。”
“但釋放克勞瑟的命令是我下的。”喬治提醒他。
“這也是完全合理的。我們沒有理由羈押他。他根本沒這回事兒。”
“如果有‘這回事兒’呢?”喬治愁眉苦臉地說。
“所謂的‘這回事兒’我們都知道。已經過了四十八小時,可除了一些搏鬥的痕跡和幾滴血之外,我們不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嗎?她肯定死了,不會再有其他可能性。”
“不一定。抓她的人也許還控制著她。”
克拉夫懷疑地看著他的上司。“和林德伯格的孩子差不多,很可能已經撕票了。”
喬治一動不動地盯著啤酒。“湯姆,我一定要找到她。最好是還活著。就是死了,我也要找到愛麗森·卡特爾。不管代價有多大,一定要讓霍金夫人知道她女兒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他一口喝完剩下的啤酒,站起身來。“我得去看看證詞。你回去補上一覺。這是命令。”
他正看著證詞,突然覺得又餓又累,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兒,滿身疲倦地回到家裡。安妮正嫻靜地坐在扶手椅上一邊等著他,一邊織著毛衣、看著電視。幾分鐘後,安妮就把一碗香噴噴的熱湯端到了他面前。他坐在飯桌旁,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喝著湯,但就這麼一個一成不變的動作都似乎讓他感覺很累。在他身後,安妮站在爐子旁,把醃肉末、洋蔥、土豆和雞蛋混雜在一起做了一盤大雜燴。
“你好嗎?”喝完湯,正要吃主食的時候,他有氣無力地問道。
“很好,”安妮說道,她拿起茶杯在他對面坐下,“我是懷孕了,又沒生病。不用擔心。我身體沒問題。我倒是擔心你,一直很忙,吃不好,睡不好。”
喬治眼睛盯著飯,機械地咀嚼著。“我只能這麼做,”他說,“愛麗森·卡特爾有位母親。我有責任讓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出什麼事兒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的孩子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出什麼事兒了,沒人知道她在哪兒,而且別人似乎都無能為力,那我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天哪,喬治,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