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宋秉程面上溫和骨子裡清高得要死;如今出來個庶子,也是一肚子壞水。
總之宋家的人他沒一個喜歡的。
“要不我透出訊息和杜婉在後山鬼鬼祟祟的是宋秉衝?讓他們窩裡鬥去?”
沈約看著手裡的書信:“他還未成氣候。”此時把他曝光出去,宋家收拾他易如反掌,哪裡算窩裡鬥。
雖然他也瞧不上這個人,和外人合夥算計自己家族,哄騙個不諳世事的深閨千金以套取情報,甚至還有更多的用意,成大事者雖說不拘小節,但謀算到女子身上,也太不光明瞭。
“那刺客跑進宋家的私宅就不見了?”
說起正事,老何肅容:“那刺客跑得忒慢,行動又蠢重,收到公子的暗號我就派人去追,是眼睜睜看著他進了一處小宅子,查證那是宋家一個賬房的私產,接著滄海潛進去查了,裡頭一個人也沒有,有道極短的地道通向外面的巷子。”他看了沈約一眼,“巷子對面就是左相府的後門。”
沈約冷漠道:“白日刺殺,又如此不知遮掩,宋家沒有這麼蠢。上一次是宮裡,這一次又是殺人滅口,次次都有宋家的影子。看來真的有人迫不及待要我與宋家鬥上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太辜負美意,就讓宋秉程好生吃些苦頭罷。”
老何遲疑:“刑部的人問話都溫溫柔柔的,大理寺的最緊張什麼時候能把宋大公子撈出去,京兆府壓力也不小,最多多關幾天。”
“他們吃罪不起宋家,千佛寺可不會。”沈約意有所指地道。“當時宋秉程若不是一味去追人。多想想,回頭多看看,或許就能早些發現圓安。”
老何啞然。把這一層拿到那些和尚裡渲染一通,那些和尚還不得把宋秉程恨死。他算明白了,他們公子也很不喜歡那位美玉公子。
他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事。回頭道:“對了,天梯回來了。公子要不要見他?”
“哦,那邊事情都辦好了?”沈約想了想,“這裡不方便,稍後我去見他吧。”他們現在還在千佛寺裡呢。
“那他一定樂得不動彈。他小子好像得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暗器圖紙,在那廢寢忘食地研究呢。”
……
杜妍翻來覆去睡不著。
圓安大師死了。
說起來不過是個連臉都沒看清的陌生人。
可是她只要想起對方心口湧著血卻還穩定地走出來,叫她躲到他身後去。還勉強笑著叫她去喊人的一幕幕,她就心裡就怪怪的。
難過說不上。可心裡總好像有什麼硌著一樣。
沈約不是給他吃了什麼藥丸嗎?千佛寺不是有很厲害的醫手嗎?原來人命脆弱起來,什麼都救不回來。
她咬著唇在床上翻滾,模模糊糊熬到天亮,習慣性地爬起來先去看她的蓮花,卻發現一盆睡蓮開花了。
白色的小花苞,稚嫩而又端莊地挺立在枝頭,純淨,聖潔,安然,微風中似迎風弄襟莞爾一笑。
杜妍微微怔住:“芬陀利華?”
並非所有白蓮花都可以叫芬陀利華,但杜妍此刻卻想起昨日在千佛寺聖池裡凋亡的白蓮,佛教中認為蓮花花死根不死,象徵人死後魂靈不滅,不斷輪迴。
昨天千佛寺的白蓮徹底枯死了,一位大師也閉眼了,可她這裡的千年古蓮也開花了,總有種冥冥中自有定數的感覺。
杜妍看著這朵小白花發呆,半晌嘆了口氣,找來春柳問:“千佛寺的圓安大師……”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外面人能去祭拜嗎?”
春柳愣了下:“以往千佛寺德高望重的大師圓寂,都要做法事的,只是這次是橫死,也不知是個什麼章程,聽說是不能停靈太久的,能不能去祭拜奴婢去打聽一下。”
杜妍點點頭:“去吧。”
不一會兒,春柳還沒回來,青青來了:“姑娘,府外有個人說想見您,說姑娘救了他一命,他是來拜謝的。”
杜妍滿心困惑,她救過誰一命?
看到那人她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直到對方自報家門:“小人章立特來拜謝姑娘當日救命之恩。”
哦,章立,那個一出場就被亂棍打死的炮灰,因為當日她的橫插一手,章家的人就沒能打死他,後來鬧去了京兆府,又聽說事情上升到地方官府與土著世族的矛盾,杜妍也就沒再關注了。
她沒受這禮:“我也沒做什麼,救你的是禁軍,是京兆府尹。”
“不。”這個比上回更為黑瘦,整個人氣質卻越發幹練的小夥子堅定道,“當日若非姑娘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