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被打的女人白了我一眼:“你誰啊?多管閒事!”,“我們是警察!”打架的一男一女上下打量著我和董勇,男人嗤笑:“少來,前兩天你們還在這街上拍電視呢!”圍觀的群眾一陣鬨笑,我在人群中尷尬地不知所措。女人拍拍身上的土跳上男人的腳踏車後座,兩人騎車離開,董勇小聲說:“快走吧,人家是兩口子!”
觀眾之所以這麼喜歡季潔這個形象,我想是因為我塑造的這個季潔,首先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職業恰好是刑警,而這種職業感是我多次體驗生活,觀察一些優秀的女刑警,總結出的經驗。所以在表演中,我更多的心理依據是把季潔當做一個職業女性,她是語言,她的動作都是有職業特點的。把這些學到的職業特點融入到表演過程中,經過體驗模仿,塑造,到下意識的本能反應,我從演一個“季潔”,慢慢變成了我就是一個“季潔”。
有一次我乘坐飛機,和鄰座的一個人聊天,剛聊了幾句,我突然說,“你以前幹過警察吧?”他很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果然,我猜對了。我不無得意地告訴他,“你這種眼神我見得多了!”一句話把那位人民警察說暈了,他好奇地問,“眼神?我的眼神有什麼不同的?”“你的眼神特別獨!”
沒錯,他的眼神裡有觀察,有審視,有判斷,偶爾透露出小犀利。如果生活中的某個人做過警察,只要看他的眼神,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在很隨和很平實的狀態下,就那樣突然一瞬間那種狀態,一眼能看到你心裡去或者是很銳利的一種眼神,我一下就能捕捉到,而且這也是我一直在刻意捕捉和模仿的那種狀態。
他笑了,“你觀察的還真仔細,難怪你演季潔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
不光是眼神,在我這麼多年去警隊體驗生活的過程中,還捕捉到刑警很多的特點,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刑警的兩面性。
所謂兩面性,就是跟你好起來的時候,他會對你非常好,就是哥兒們朋友,就是掏心掏肺的那種,前提是你奉公守法是好人,你們的階級立場是統一的。但是如果你違了法,犯了事兒,或者說階級立場發生改變時,他的笑臉就會迅速變沒,變成嚴肅的,冷峻的,公事公辦的。
你感覺他好像也在靜靜地聽你說話,但是他腦子裡邊跟你想的事是不一樣的,他對你的觀察的程度也是不一樣的。
所以跟警察接觸時間越長越不敢放肆,再好的朋友之間,總像隔著一層說不通的東西。我曾經把我的這種困惑說給我師傅聽,她笑了,“這說明你已經上道了。刑警的職業病就是懷疑一切!”“難到每個刑警之間也是這樣嗎?我看你們同事之間不是這樣啊。”她笑笑,欲言又止。後來隨著越來越深入的瞭解,我知道了刑警隊伍正是在這種懷疑,甄別,再懷疑,再甄別的過程中建立起的,而最後留在這個隊伍中的就是忠誠的可靠的生死與共的兄弟姐妹。
特別提示:別跟刑警撒謊。因為你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不信。
每當我聽到一些人在吹牛,“這事兒,沒問題!我跟哪個哪個警察特熟!”,我心想:吹吧,你折騰出圈兒試試?你是沒看見他翻臉的樣子!
我曾經把我對刑警的這些感悟跟一個退休的老刑警交流,他說:“看來你還真下功夫!”
觀眾們喜歡季潔,我也很喜歡她,而且是發自內心地崇拜她,她幹練沉穩英勇,負責,果敢。季潔的身上,被我們的編劇們賦予了女警身上一切美好的特色,所以,很多人將我當做他們心目中的季潔,我不是虧了,而是賺了,因為我並沒有季潔那麼完美。
★不給季潔升職的秘密
《重案六組》系列播了12年了,重案組的頭兒,從曾克強(李成儒老師飾演)到楊震(丁志誠老師飾演)到陶非(王超老師飾演)再到佟林(邢岷山老師飾演),都換了一圈了,作為六組中的“釘子戶”季潔還是原地踏步,沒有升職。
給季潔升職這件事情,從《重案六組2》的時候,就有人這樣提過要求,但被我拒絕了。那時我作為編劇之一寫劇本,每逢劇本創作推進不下,他們就會起鬨,要求給我升職,甚至提議讓我做重案組組長。
我趕緊制止他們,千萬別給我挖坑讓我往裡跳,別給我帶官帽,我在六組裡當個知心大姐就挺好的。
其實,我很同情我們的編劇。每一部《重案六組》都有一個核心的主題,都有一個全新的男主角,看著是系列劇,其實是需要全部重新構思,這在創作上肯定是有難度的。而現成的季潔,因為是“釘子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