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張鳴箏聽到自己說話,聲音鎮定。
“這些年,過得好麼?”
那人終於回頭,黑色的西裝映襯著他冷峻切陰沉的臉,讓人不寒而慄。張鳴箏看了一眼桌角的蒂芙尼手鍊。
“挺好的。”她看著他,漸漸平靜了心。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男人朝她走來,下意識的她便朝後退去,不想身後正是沙發,關節一檔她驚呼一聲就朝後仰去。朝她走來的男人加快了速度,卻沒有按照常理的拉住她,而是看著她跌倒,然後大掌一伸壓在了她的肩上。
他蹲□看著倒在沙發上又因為他壓制而起不來的人,目光掃過她的眉眼,掃過她細長的脖子,最後停在散落在沙發墊子上的長髮。淬寒地眼眸漸漸解凍,最後融化成一灘溫柔的春水。
“箏箏。”他的聲音連帶著也溫柔起來,像是呼喚久歸的戀人。
張鳴箏不敢應他,急促的呼吸著,腦子裡不停地放映著陸堯送她回酒店的臉,回放著他走時的那句話,心裡突突的跳的越發厲害。
“你讓我起來。”她雙手撐著沙發墊子,想要起身,卻不想被壓了回去。
她一直不聽話,從一開始遇到她一直到今天此時,若不是掌下生溫,他都要恍惚自己又在做夢了。夢裡,她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老虎,一身的朝氣蓬勃,會在他面前偶爾臉紅,可突然間,夢境轉換,她散著頭髮哭紅了眼睛,她朝他哭叫,她說沈駿,你怎麼可以騙我,沈駿,你這麼待我,你還有沒有心?
他有沒有心?箏箏,若沒有心,他怎麼會痛苦到今天?愛而不得,忘卻不能。
“沈駿,你先讓我起來。”看到他神色的轉變,張鳴箏越發的緊張了。眼神不停地遊移到門邊,四年前的情景彷彿重置,讓她手腳冰涼。
沈駿也察出了她的異樣,隨即縮回手將她拉了起來。
“我失態了。”
得到自由的張鳴箏立馬站直了身子後退一大步,“沒事,沒事。”她連說了兩遍沒事,不只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別人。
沈駿似乎也回過了神,臉色雖不冷,但那份溫柔也消失殆盡了。一時間兩個人默默無語,沈駿掃了一眼她揪在一起手指,在心底嘆了口氣。
有些相見,真不如不見。
“出差麼?”
“嗯?”張鳴箏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不是,是……是來見我男朋友的家長。”原本在肚子裡打了無數遍草稿的話,卻如此輕而易舉就說出來了,張鳴箏有些詫異。可轉念又想明白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還有未來,她的未來裡,還有陸堯。思及此,臉上不免染上溫柔。
沈駿瞧得真切,心臟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眉頭一皺卻到底忍住了。
“介意和我說說麼?”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能靜靜的開口,讓她向他描述她未來丈夫的模樣,而那個人並不是他。
本來想盡快走人,可沈駿的一句話去讓她推辭不得,腦子裡陸堯的臉混著那些生活的點滴一起,如流水一般的閃過。他們的初見,他第一次吻她,他堅定不移的說要追她,他們恩愛時他咬著她的耳根子不停地呢喃的話語。
“好啊。”她雙手被在伸手,像是一個即將炫耀自己驕傲的小孩,一臉的高高興興。
沈駿在那一刻,終於清醒的認識到一件事:他失去她了,永遠的失去了她。
耳裡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敘述,心裡卻跟切片了丟油鍋裡炸一般疼,沈駿蒼白的手指狠狠的捏住辦公桌角,撐著身子。
“箏箏,”他出聲打斷她,“如果當年我們沒有錯過,你在和別人提起我時,是不是也這般眉目生情。”
他這話問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他哪裡還有這樣的資格,他和她,本就是偷來的浮生。可箏箏在提到那個人時,眉眼間的溫情讓他失了分寸。
張鳴箏一愣,長睫垂了下來。
“沈駿,他和你不一樣,陸堯對於情感,和你是不一樣的。”她今晚第一次,在他面前清晰的喚出陸堯的名字,腰板挺得筆直。
“你說……誰?”向來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沈駿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鳴箏,“他……叫陸堯?”
“怎麼了?”張鳴箏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人,身後卻突然傳來門板磕到牆壁的悶哼聲。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門邊,一道纖長的剪影落進張鳴箏的眼底,瞬間傾塌。
“張鳴箏,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是來了。”
門口的人說話,一步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