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在家中時,我便最喜歡逗貓兒玩。只是黑貓顏色深暗,不如白貓好看,夜間出沒,倒像是幽魂似的,好不吉利。”
周若薇臉色暗了一暗,她不曾想到一貫和風細雨、逆來順受的陳妃會出言頂撞。
“陳妹妹此話何意?”周若薇面色不悅,教冷風一吹,又咳了幾聲。
陳婠福了福身,“妾身聽聞家中長輩說過,黑貓預示不詳,好心勸太子妃趕緊送走,莫要再惹得不乾淨的東西來。妾身乏了,就要回去安置。”
兩人擦肩而過,周若薇猛地將她喚住,“這裡有陳府的一封家信,方才你不在時,下人們便交給了我,陳妹妹拿著看吧。”
說完,周若薇緩緩往自己寢房走去。
……
第二日一早,陳婠便坐上馬車趕往陳府。
一路上她面色凝沉,昨兒那封信是母親親筆手書,說家中出了事,務必要她回府一趟商議。
一進門兒,陳夫人便容色憔悴地迎了過來,執起陳婠的手,眼看就要落淚,“婠兒,你那個不成器的舅舅犯下混事,如今,娘只能指望你了!”
陳婠一聽,心中便咯噔一聲沉了下去,若非事關重大,母親不會如此失態。
母女二人來到房內,關上門,陳夫人眼淚便掉了下來,“你舅舅從來就是這樣執拗,原先考中了進士,一步一步好不容易升了司馬。怎麼就不能過過幾天太平日子?那安王已經倒了,皇族家事,哪裡輪到他一介草民指手畫腳!可他偏偏要去往那刀口上撞,還帶頭寫什麼…什麼陳情書!你說他怎麼就這麼糊塗!”
舅舅任幽州司馬,陳婠是知道的,但因為兩地遠隔,不常見面,但時有家書往來。
在她印象裡,舅舅吳白書是個喜歡讀書的大文人,小時還教過自己寫字,那時候,十里八鄉都稱他一聲吳秀才。
吳白書性情溫和,但一心只讀聖賢書,後來聽說,終於進士及第。
不想這麼多年,在如此緊要關頭,他卻犯下糊塗事來。
陳婠一面穩定住母親的情緒,一面問,“如今事態進展如何?”
陳夫人拭了淚,“已經被幽州太守下令,將他們一干人都壓入大獄中去了。你父親這幾日在朝堂上奔忙通融,可幽州天高皇帝遠,他在京城做官也說不上話的…”
陳婠秀眉緊蹙,“原是舅舅糊塗,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最恨藩王,他怎會如此愚鈍!想來這幾日,摺子就要送到京城,但太子如今,不批閱任何奏章,只怕到時候先斬後奏,為時已晚了。”
陳夫人大駭,提高了聲音,“婠兒,自從你入宮,為娘從沒因為你得寵晉封而求你做過任何事情,但這一次不同,他是你的親舅舅,你不能不救…”
陳婠道,“咱們家裡不能先亂了陣腳,只要沒到最後,便總有轉圜的餘地。先別讓父親動靜太大,容我細想。”
陳夫人見女兒沉穩,心中也鬆快了幾分,只含著淚坐在一旁不語。
陳婠抬頭問,“如今幽州太守是何人任職?”
陳夫人想了想,“聽你父親說,是平伯侯世周良彥,這周家好像還是皇親國戚來著…”
原本生出的一絲希望,也隨著平伯侯三個字沉了下去,陳婠木然道,“周良彥,正是如今太子妃的嫡親大哥。”
☆、第33章 心深如海尋一線
上元燈節後不久,太子終於出巡結束,起駕回宮。
安平將玉露閣撒掃地一塵不染,歡喜地迎接陳婠回來。
“小姐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奴婢可悶死了,只能待在東宮裡面。”安平言語俏皮,玩笑似的說。
陳婠將從瑞王府帶回來的一些花種子交給她,“這些是白玉蘭的籽,找一塊乾淨肥厚的土地培上,將要春日,興許今年便能出苗兒。”
安平接過來,端在手裡,“對了小姐,皇后昨兒差人來問,教您去內事府挑一名婢子,補上沉香的缺。”
陳婠點點頭,忽然想起從北宮枯井中打撈出來的扳指,還放在箱底,不過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這要暫緩一段時日了。
雖然出宮十幾日,但轉眼就有了春意,院中的柳樹抽了新芽,晨起時綠朦朦的一片。
安平素來勤快,將冬日的厚棉錦、披風都整理好放起來,拿出略薄些的春衫。
忽然瞧見案頭多了一隻精緻的圓木匣子,便問,“小姐這是甚麼?”
陳婠面兒上一紅,“這是母親教我帶進宮來的補品。”
安平笑著湊過去再問,陳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