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般的往樓上跑去。
如狼似虎續集(034)
煙霧嫋娜,我坐在客廳沙發裡抽菸。衛生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桃花在裡面淋浴。哀求了半天,想在新婚之夜洗個鴛鴦澡,卻被桃花不容置疑地拒絕。這再次印證了我的判斷,桃花表面上刁鑽潑辣,宛然橫行無忌的新時代女性;但骨子裡,她跟以前那幫纏小腳的女性不相上下,非常傳統。
這讓我在欣慰之餘,難免也有些鬱悶。男人也許都一個德性,他喜歡女人對自己開放,對別人傳統。如果有一個你喜歡的女人,對你很傳統,對別人卻很開放,你心裡一定會很民不聊生。
我在沙發上民不聊生地枯坐半天,桃花總算洗完澡出來了。她身上裹著雪白的浴巾,一邊用毛巾揉搓頭髮,一邊往臥室走去。沐浴露的清香鑽進鼻孔,臥室裡昏黃柔和的燈光打在臉上,還有桃花溼溼的黑髮拖在光滑白嫩的肩上……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健步向桃花奔去,就像一條飢餓的草原狼撲向無辜的羔羊。
當然,嚴格來說,我不是草原狼,桃花也並非什麼羔羊。她像泥鰍一樣溜進臥室,勾起一腳,將門重重帶上。我笨頭笨腦,一個收勢不住,整張臉在門上撞成扁平狀。
痛苦地捂著鼻子,我猛敲房門,義正辭嚴地說道:桃花!你丫別拒人於房門之外好不好?快開門,放我進來。我現在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公啊,你再這樣,小心我去消費者協會投訴你丫的。
桃花在裡面不知幹嘛,只聽她懶洋洋說道:快去洗澡。至少要花兩個小時,不然你今晚就別想進這個門。哼,我對你身上臭哄哄的狗屎味早就忍無可忍了。
聞言我低頭往身上嗅去,最容易出問題的胳肢窩也都嗅過。除了男人味略嫌隆重外,別的沒啥味道啊。唉,桃花這個傢伙就是事兒媽。但上頭既然如此吩咐下來,我也不敢過於拂逆,只得轉身,步履沉重地走進衛生間。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臥室和衛生間的區別居然如此之大,簡直一個是天堂,一個是地獄。
我在衛生間裡心不在焉地洗了兩分鐘左右,然後步履匆匆地往臥室奔去。抬手砰砰敲門,桃花在裡面大聲問:誰呀?
我靠,這不揣著明白裝糊塗嗎。我憤憤然答道:我是老滅!
桃花哼了一聲:不認識。你可能走錯門了吧。
我悲憤交加地在客廳裡抽完一支菸,然後又過去敲門,桃花還是冷冷地問誰呀。這回我學乖了,因為我想起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和她丈夫的故事。話說某夜女王出席盛大宴會,喝高了,回到臥室使勁敲門。丈夫心裡有氣,故意問她是誰。伊麗莎白二世氣昂昂雄赳赳地說:我是大不列顛女王伊麗莎白二世!誰知她丈夫倔驢也似,毫不買賬。女王沒轍,過半天進行第二次敲門工作。丈夫照例問她是誰,伊麗莎白二世強壓努氣,不鹹不淡地說:我是伊麗莎白。她丈夫玩笑開大方了,還是未予理睬。伊麗莎白二世忍氣吞聲,第三次敲門,這回她極盡溫柔之能事地說:親愛的,我是你妻子。這一次她丈夫當然跳下床過來開了門,不然就太喪盡天良了。
想起這個故事,我在第二次敲門的時候就開始東施效顰,無限溫柔地說:親愛的,我是你老公。
本以為這次一定要大功告成了,誰知過了良久,裡面還是毫無反應——估計被我給麻翻了。所謂先禮後兵,桃花既然這樣不給面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咬牙切齒地攥緊拳頭,使勁往門上砸去。在離門還有毫米的地方,我收住力道,拳頭輕輕地落到門上。我輕聲向桃花提出強烈的抗議,對她這種漠視民瘼的行徑表示深深的譴責,就差在門前靜坐示威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吃了閉門羹的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間分分秒秒地流失。心裡那個痛啊,一刻千金,這半天功夫,也不知揮霍、浪費了多少人民幣。唉,*無處不在,我們想要反貪反腐,確實很舉步維艱。對此,我算是有了切膚之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我已經身心俱疲,正要蹣跚著往客廳沙發裡走去,我忽然聽到門鎖喀嚓一聲輕響。我心裡砰砰直跳,這個時候,我才明白世上最動聽的聲音,既非花開的聲音,也不是鳥叫的聲音,而是門鎖轉動的聲音!
臥室裡亮著一盞壁燈,粉紅色燈光慵懶地撒滿一室。桃花已經重新鑽入被窩。除了散落在黃色枕頭上的頭髮,她整個人都藏進了被窩。她側躺在床上,從我這個角度來看,隆起的被子彎彎曲曲,錯落有致,宛如一道連綿起伏的山脈。我敢發誓,只要見過這道山脈的男人,即使他腿腳不便,在內心也會升騰起去攀登、去征服的強烈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