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不憤地嘟起小嘴,一時心頭不爽。抬頭時,剛好對上雪兒姑娘投來的詢問的眼光,便收了脾氣,跟著溫順地點點頭。
而馬車中,雪兒姑娘似是在徵求意見般地瞅了自家夫人一眼,才繼續開口:“我家老爺在匯城有書齋的,若是公子無處可去,與我們一同歸家,當個教書先生可好?”見車外沒了 迴音,雪兒再接再厲,又道,“羅家在匯城的書齋不大,大富大貴不好許你,溫飽還是不成問題的。”這話就是衝著阿福這個吃貨說的。
齊福別的沒聽見,當聽到“溫飽”這與兩個字時,便已雙眼放光了。對於千金散盡,無財無勢,又走投無路的人來說,這條件太誘人了。
想來車廂中的阿福已是頭如搗蒜了,在外的六郎怎好拒絕呢?雪兒說完不會兒,終於聽到車外的蕭六郎 回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是在籠絡他們。
荒郊野外的,找個陌生男子趕車 回家,萬一在途中起了歹心,那定是無命逃出昇天的。這般將人心籠絡起來,先成為了“自己人”,這路也行得倍加安心了。
只是阿福還在為那句“小妹”而心中憂慮。
夫子為何要這麼說嘛,難不成,真的只當她是妹妹看待?
從官道行了足有多半日的路程,終於到達匯城。
一入城,熱鬧的人氣立刻撲面而來。六郎一行人卻無心欣賞美景,要趕緊趕 回羅宅,請郎中為小少爺診病。
馬車行到城南一處古香古色的宅院前停下了。
雪兒立即下車叫門,很快就有人應聲。只見開門的是個年邁的老者,手持一掃把,顫顫巍巍地看向她們:“你們是……”
“這位可是老管家?”雪兒快人快語,幾句話便把事情說了個清楚,“這是夫人和小少爺,快快請郎中來,少爺還生著病呢!”
話未說完,另一箇中年男子突然奪門而出,對著正從車中下來的羅夫人,那是又哭又笑的,一時慌亂到不行:“夫人啊,你可算到了!”
阿福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位正是羅夫人的夫君,正是匯城有名的敬遠書齋的羅夫子。
“夫君。”羅夫人對著那男子眼中含淚一笑,羅夫子趕快上前將懷抱著稚子的娘子扶下馬車。
“夫人,一路辛苦了……”
“夫君,這次能平安歸來,多虧了這對兄妹。他們無處可去,你可要好好的安頓恩人。”簡單的介紹了六郎與齊福的來歷,羅夫人便蓮步走入宅中。
吩咐了老管家去請郎中後,羅夫子轉身,對著蕭六郎俯身大拜:“多謝公子救我妻兒。”
六郎被這突如其來的行禮弄得一驚,有些窘迫,忙去扶那羅夫子:“舉手之勞,不必行此大禮。”
羅夫子那是真情實感,肺腑之言:“此前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在下未能前去接內子與小兒,如若她們出了事,我豈不家破人亡,孤家寡人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受了公子如此大的恩惠!”
六郎對此重情重義之言也是深感欣慰, 回禮笑言:“羅夫子言重了。”
事後證明,這羅夫子不只是言重了,做起事來也是相當的禮重啊!
翌日,羅夫子不僅請六郎到自己的敬遠書齋任教,而且還將離書齋不遠的一處小宅子贈與六郎和阿福居住。
說是宅子,不過是建在城郊的一所小房子,連廚房和柴房都不具備,只是由籬笆左右一括,便圍成了一個小院子。
儘管如此簡陋,阿福到是甚為滿意。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與六郎有了自己的住處,雖不知可否言之為“家”,但時下所擁有的一切已讓她萬分知足了。
“夫子,夫子,你看,”齊福比劃著籬笆牆劃出的小院子,“這裡可以種上花,春天開桃花,夏天開葵花,秋天開菊花,冬天開梅花!”
“小傻瓜,”六郎點了下阿福的小鼻頭,“那得種多少花呀?”
“好多好多的花!”
“為何如此喜歡花了?”
“夫子,你想呀,春天桃花一開,可結桃子吃;夏天葵花開,還能炒葵花籽吃;秋天菊花盛開,香濃的菊花茶最好喝了,冬天梅花開起,就有梅花糕吃嘍!”阿福想想就美到不行,在這小小的院子裡蹦蹦跳跳的,開心極了。
六郎似乎被她感染,一個健步上前,攔腰環住了這個一心想吃的小姑娘,生怕她跳著跳著,不慎傷了自己:“吃吃吃,你當真是個小吃貨,除了美食,你的小腦瓜裡就沒有想過別的?”
“我自然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