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在一旁的綠衣姑娘立刻心領神會,也跟著自家夫人的口氣對六郎道:“公子啊,這一路需要有人趕車,夫人與我這個丫鬟自是做不來;車裡還病著的孩子,那是耽誤不起的,不知公子可否送我們一程?”
未答,六郎先看向一臉懵懂的齊福,道:“容我們商量一下。”他起身,幾步走到阿福身邊,低聲問她,“阿福,你怎麼想。”
阿福眨巴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仰頭望向六郎,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馬車那邊,這才出口問道:“你們那裡還有吃的嗎?”
叫雪兒的丫鬟沒想到她會說這個,茫然地點點頭:“有,還有路上買的燒雞和乾糧。”
“真的?”一聽有吃的,阿福瞬間雙眼放光,隨後轉為一臉哀求的對六郎撒嬌道,“夫子,我餓了……”
為人丫鬟,雪兒是何等的知曉變通呀,她立刻將燒雞與乾糧從馬車上取來,一股腦的塞入齊福的手中,格外親切地說道:“姑娘要是餓了,這些儘管拿去吃吧,若是願意一路同行,待歸家後,老爺還會有重謝的!”
阿福接過燒雞,直接上口咬下一塊雞肉來,那鮮嫩的肉質完全不受食物冷熱的影響,不柴不膩,嚼起來那叫一個香,似是用多種香料醃製而成的,後音兒還有一股薰香的氣味,真是怎麼吃怎麼香, 回味無窮呀!
“重謝就不必了……”六郎還未說完,阿福忙出聲迎合。
即使是嘴中塞得滿滿的,她還是不忘為下一頓飯張羅張羅:“嗯嗯,重謝就不必了,再請我吃一 回這燒雞就好,真香呀!”
“……好。”雪兒不可置信的看向小嘴巴塞得鼓鼓的,如含了松子的小松鼠般還一直追問有沒有下一頓飯吃的阿福,心道,一隻雞就擺平了?這姑娘幾天沒吃飯了呀?
雪兒並不知道,阿福最近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她接連幾天都沒吃過飽飯了……昨兒個又跑了一夜,一早起來是以野果子充飢,那酸爽的果汁一入口,沒飽不說,還消食了,直接促進了消化,現下可是餓得前心貼後背的!
見一隻燒雞就便擺平了阿福,六郎也是哭笑不得。如今,他也無需多言,只得轉頭 回道:“那就由我們來護送夫人 回府吧!”
話不多說,六郎整頓好一切,馬車載著一行人,繼續上路。
馬車才剛走,突然兩個壯漢從天而降,落地時,震得臨近的小樹林中一地落葉“唰唰”作響。
這兩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虎狼雙煞”!
只見左邊的是個穿黑色鎧甲的面目猙獰的光頭,名為李天虎。他瞪起猶如銅鈴般的雙目,左右在樹林中巡視,慢慢從口中磨出了一句話:“腳印到了這裡,怎麼停了?”
“人不可能跟丟。”右邊的那位頭頂之上梆著條沖天辮的是弟弟李天虎。此人健碩的身形,只要一動,便如同洪水猛獸般,惹得周邊地動山搖。
“天狼,這有馬車的印記!”光頭髮現端倪。
天郎點點頭,眼光兇狠地朝地上啐了口,奸詐一笑:“很好,莫讓小五仙他們先一步搶了功!”
隨即,兩人如一道疾風般追蹤車輪的印記而去……
☆、第17章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這般,阿福與雪兒陪著夫人和夫人懷抱中的孩子坐在馬車之中,六郎跟車伕在外趕車,這一路也算行得順遂。
這馬車中的娘子夫家姓羅,此次是帶子歸家,與夫君團聚的。
齊福坐上馬車,發現羅夫人長得眉目清秀,眸若秋水,活脫脫一個嬌柔的江南女子,不禁惹人生憐,羅夫人懷中的孩子不過兩、三歲的樣子,一路都安安靜靜地臥在她的懷裡,昏睡不醒,似是病得不輕。
那位雪兒姑娘是個活潑性子,一路上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倒也不讓人煩躁。
“公子和阿福姑娘這是要去何處呀?”在行車之中,雪兒姑娘隨口問起車外的六郎來。
阿福一愣,怎麼問起了這個?
六郎是明白人,這看似閒聊,實則是來探底細的。
“本是要去探親的,”六郎繼續駕車,不慌不忙地編道,“誰知親人已故,正不知何處安身呢。”阿福不得不佩服自家夫子大人,說起謊來連個停頓都沒有。
“聽阿福姑娘稱公子為夫子,您可是教書先生?”雪兒又問。
“教過兩年書,小妹就是我教起來的。”車外的六郎實話實說。
小妹?
哪來的小妹?
這 回不當陌生人了,又整出一個近親關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