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眼盈盈,唇邊高揚帶笑,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分明——
“賀鈞言,我們分手吧。”
。
陳輕在家裡關了兩天,醒了喝點水,喝完繼續睡,不分昏晝日夜,第三天出來,吃了整整三大碗飯,然後給米塔莉小姐去電,在對方等了這許久之後,她終於答應要和她一起去巴黎。
出國事宜有米塔莉的隨行團隊負責,她吃飽有了力氣,把家裡所有帶不走也不想丟的東西全都整理起來,七八個箱子,全搬去了徐環環家。
徐環環特意空出一間房給她放置物品用,還下廚給她做了一頓飯。
一向幹練精明的女人在飯桌上紅了眼睛,一邊開酒一邊絮叨,她說了很多,陳輕唯獨只記得一句——
“好好的……你要活出點樣子來。”
記得非常非常清楚。
搬掉東西的家裡空空蕩蕩,只剩一些原本就有的傢俱。陳輕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決定約郭書茉和葉杭吃飯。
三人約了晚上的飯局,陳輕沒告訴他們自己要走的事,只說幾天沒聚,想見他們。
依舊是笑笑鬧鬧,和往常無異,看樣子她和賀鈞言分手的事,賀鈞言還沒對他們說。
飯畢,葉杭送她回家,下車時她破天荒地把他叫下來,說有事想和他聊一聊。
郭書茉心有疑問,卻也不是不會看情況的人,便沒有多問,在車裡靜等。
路邊行人不多,只有飛快從面前掠過的車輛,昏黃的靜謐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陳輕沉默一會兒,側目看向葉杭:“我可以問個冒昧的問題麼?”不等他答就先說,“關於楊心。”
葉杭一僵,拿煙的手頓住,似是沒想到她知道這個名字。不過怔愣很快消失,他垂頭看了看地下,抬頭的瞬間舒緩眉頭,“問吧。”
“你愛她嗎?”
“愛。”
“比唐棠呢?”
他默了默,說,“我對唐棠已經沒有感情。”
“對楊心,究竟是愛多一些,還是愧疚多一些,你分得清嗎?”
“我……分不清。”他笑了,看向她道,“既然你會問這些問題,那你覺得,我是愧疚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
陳輕和他對視良久,聳了聳肩,“我當然不知道。”
嘆了口氣,她拍拍衣服上的浮灰,笑道:“冒昧了,問這麼多*問題。好了,我回去了,你也上車吧,書茉該等不及了。”
她揮揮手,轉身就走。
葉杭在後邊喊她,“陳輕。”
“嗯?”她回頭,微揚眉。
“楊心是我該揹負的,因為我,她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但那件事,只是意外,並不能代表什麼,你不要拿自己和楊心比,不一樣,你和她,鈞言和我,都不一樣。”
陳輕笑著皺眉,想了想,笑得更歡暢了。
“知道啦,拜!”
她用力揮了揮手,似是心情極好,像個小孩子一樣,一蹦一跳,跑進了小區內。
。
和溫馨道別後,最後一個見的人是秦瀚。
那張說是當做結婚賀禮提前給的卡,陳輕還給了他,在原有金額上,她另追加了一份。
“其實早就準備好了,想著等你結婚的時候,給你一份大大的厚禮,結果被你搶了先。”她笑盈盈地說,“不能拒絕啊,我不答應。你給我的時候我可是收了的。”
秦瀚看了看面前的卡,沒有碰,目光落到她臉上,“你真的決定了要出國?”
“嗯。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去?”頓了頓,她八卦地問,“你和邵媛怎麼樣了?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不過短短住些時日應該沒問題,到時候你結婚提前通知我,我一定趕回來!”
他眉頭一皺,“我和邵媛……”
“好好把握。”她含笑看了他一眼,打住他的話。
甜點吃完,陳輕見時間差不多,想回去睡個覺,還沒開口,秦瀚卻先說話了。
“為什麼好好的突然要走?你和賀鈞言……”
她頓了一瞬,馬上笑著哎呀一聲,“結束了唄,我和他差距那麼大,遲早有這一天。真是的,早知道我就聽你的話,現在撞了南牆終於知道疼了……”
她這幅嬉笑無所謂的模樣落秦瀚在眼裡,不知為何,萬分刺眼。
他抿了抿唇,沒說話。
陳輕揹著包站起來:“好了,我真走了,得回去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