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滑,一隻腳瘸瘸拐拐說不定又會摔跤……
皺了皺眉,他鬆開捏住她肩膀的手,轉而握住她手腕下方。
強忍著不自在,他借力給她,半扶半拖把她弄上了車。
陳輕坐在副駕駛座上,外套溼了一片,不敢碰上車子椅背,連安全帶也沒系,直挺著身子保持著累人姿勢。
賀鈞言眼角餘光瞄到,沒說話,又轉回視線盯住前方。
“車明天會送去洗。”
許久,他突然動了動喉嚨扔出這麼一句。
陳輕先是反應不及,疑惑“嗯”了聲,過後才領悟,“車明天送去洗”,意思是告訴她“可以隨便靠”,弄髒也沒關係。
而他看也不看她,直視著擋風玻璃外,一臉隨意無謂樣。
陳輕殷殷看了他一會兒,放鬆肩脊,緩緩靠上車椅背。泥水浸入外套裡面,底衣不太厚,腰身一片已經能感覺到溼涼之意,非常不舒服。
心裡卻是暖的。
小插曲過後,賀鈞言沒再說話,一路專注開車,狹小空間內,沉默靜靜湧動。
陳輕忽然覺得,這氣氛,好像也不那麼讓人尷尬了。
……
因為她扭了腳,賀鈞言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裡,她就住在那棟樓上,能省不少麻煩。
她的腳沒什麼大事,緩過勁兒來,慢慢挪動還是能走的,上車前他扶了她,這時候卻不好開口叫人家特意為自己下車。
陳輕向賀鈞言道了聲謝,關車門前視線掃過放在後座的手提包,微微有種悵然遺憾之感。
以後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能像這樣再約他出來。
小步挪到電梯前,等了十幾秒,門“叮”地一聲開啟,陳輕進去,轉身一看,發現賀鈞言的車還停在那沒有開走。
她睜了睜眼,連樓層都忘了摁。
暗色車窗隔絕一切,但她彷彿透過那一層,將裡面那個人的模樣看了個清清楚楚。
每一處五官,所有的細微表情,都清晰無比。
想衝出去,忽略受傷笨拙的那隻腳,邁開大步,將他撲倒在車座上緊緊抱住。想觸碰他的肌膚,親吻他的下巴,很用力很用力地咬他的嘴唇,認真去感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在陳輕的想象中,她已經做完了這一切。
可是事實上,她卻只是站在電梯裡,靜立原地一動不動。
車往後開,一點一點倒出去,在電梯門關上的那刻,開出了視線。
。
投資的事談得十分成功,事成當天秦瀚聯絡陳輕說了這件事,她陪著附和開心完,沒兩分鐘就接到了孟敬的電話。
“上次那件事不會再發生了,你公司那邊,就當做我給的補償。”孟敬還是那般乾脆利落,一接通便開門見山,“晚上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
“我?”陳輕還在消化他的前一句,聽到後一句立時一怔,“我為什麼要陪你去……?”
“就憑我現在是你的財主,財大氣粗這個理由足夠麼?”他不說廢話,“一個小時後到,你準備好。”
陳輕沒喊住他,盯著手機看了看,想打給秦瀚問個具體,又怕他知道後會擔心,嘆了口氣,不得不迎頭接受事實。
一個小時後,車停在她家樓下,不僅司機和車來了,孟敬也在車裡坐著。
陳輕挑了套保守的衣服穿,不太情願地挪著步子上車。
“你屬烏龜?”他挑了挑眉,話問得不是很友善。
她撇了撇嘴,沒說話。
“我們要去哪?”開到半路,她問,“和誰吃飯?”
“反正不會毒死你。”孟敬白了她一眼,“哪來那麼多問題?”
陳輕悻悻閉嘴,面上雖然不敢顯露,心裡卻對他惡劣的態度很是不滿。
這人之前還有所收斂,只是偶爾流露出看不起人的一面,現在成了他們公司的“大腿”,越發肆無忌憚了。
惹人厭得很。
吃飯的地方訂在一家看起來非常高階的酒店,陳輕跟在孟敬身後,一進門就有人恭敬迎上來,將他們帶到了樓上的包廂裡。
客人陸續到達,桌子很大,人卻不多,加上他們兩個,總共只坐了六個人。
陳輕自然坐在孟敬身旁,沒一會兒便頭疼開了,若只是吃飯倒沒什麼,她怕喝酒,真的怕,這兩個字已然是她的死穴。
她靠近孟敬,小聲對他低語:“我能不能不喝酒?我的胃不行……”
孟敬斜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