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被慕春寅派到片場,也算是督軍了。
王導趕緊搖頭攔住,“不行啊,這片子還沒拍完,要是警方真把李崇柏抓走了,這片子就爛尾了!這可是投資了七八千萬的大製作啊!”
一群人神色愈發凝重,而那端靜默已久的溫淺晃晃手中冰水,口吻不予置喙的乾脆,“報警,專業人做專業事。”
他說著掏出手機,他身畔的齊湘卻伸手攔住他的動作,她說:“淺,不要報警。”
溫淺皺眉,不知是因為不滿這個稱呼,還是不滿這個舉動。齊湘見狀,立馬改了口,“溫先生,導演說的有道理,別報警。”
溫淺眸裡閃過狐疑,“難道你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今日的齊湘又換了一件新皮草,櫻花粉的顏色披在身上,襯托著那玲瓏有致的身軀,愈發顯得優雅雍容。她從容道:“人正不怕影子歪,我的清白我不擔心,我只是覺得樊歆一定不願意我們報警。”
溫淺還沒答話,莫婉婉搶道:“聽你這口氣好像跟樊樊很熟似的,她如今這麼重的傷,怎麼會不報警追查真相?”
被莫婉婉一陣擠兌,齊湘臉上沒有半分不快,她微微一笑,道:“莫小姐,樊歆為這部片子投入了多少精力,你應該是最清楚的。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部片子順利播出,因為這是她的心血所在。”
副導演附和著,“齊湘說的對,樊歆那拼命勁,圈裡找不出來幾個人。”
王導亦點頭道:“我那徒弟是真拼。上回演跳湖的戲,十二月份湖上都結冰了,她穿著薄衣服直接跳下去,那凍得……”
齊湘道:“對,她吃了這麼多苦,如果片子就此爛尾,她肯定會傷心難過,也沒法在醫院好好養傷。”
她說的有理有據,一群人都陷入沉默,最後眾人達成共識,暫不報警。隨後勞累一天的諸人從片場散去,第二天再查此事。
諸人散去後,空曠的停車場上夜風呼呼的刮,莫婉婉與齊湘擦身而過,莫婉婉冷笑一聲,“齊湘,你什麼時候學會站在別人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了?這真不像你。”
齊湘纖纖玉手撫了撫額前劉海,笑得一派端莊,“我是真心欣賞樊歆,將她當朋友來著。”
周圍沒什麼人,溫淺去取車了,莫婉婉再沒什麼顧忌,“真心?過去你也說真心喜歡溫淺啊,可聽小道訊息說他沒有家族繼承權你就跑了……跑就跑唄,現在又死皮賴臉回來幹嘛?怎麼,是知道他恢復溫氏繼承人的身份了嗎?”
齊湘的神情略微一僵,而莫婉婉已經上了自己的車,臨去前她譏誚地道:“你就裝吧!”
齊湘的助理拿著東西從後面趕來,正好聽見這句話,不滿地道:“齊湘姐,她憑什麼這麼說你!等下您去告訴溫先生!太過分了!”
小助理氣咻咻,齊湘卻面色平靜,她注視著莫婉婉的車,淡淡地道:“告訴他能解決什麼問題?莫婉婉可是他的家人。”見溫淺的車開了過來,她遞給助理一個眼神:“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回酒店吧。”
……
幾人在半小時後抵達酒店。
車停在停車場,齊湘的助理先行下去,而溫淺坐在駕駛座上紋絲不動,副駕駛上的齊湘便喊了一聲,“溫淺。”
溫淺回過神來,齊湘道:“還在想片場的事麼?我覺得十有**是李崇柏,直接把他丟給慕春寅得了。”
溫淺目視著車窗外的黑夜,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齊湘微怔,旋即她下了車,精緻的真皮長靴踩在地上,踏出輕盈的腳步聲,幾步後她突然朝著駕駛座上的溫淺回眸一笑,唇角的溫柔被夜色暈開,彷彿含著馥郁的花香,語氣無比體貼,“溫先生,這兩天你也累了,就別太操心這事,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
這個夜裡,溫淺並未如齊湘所說的那般好好休息。相反,他一夜未眠。
他不該失眠的——他的失眠症自得知樊歆的身份後便漸漸好轉——在認為樊歆離世的數年裡,他從未睡過一個安穩覺,夜深人靜總會想起那年那幕,她的身子被呼嘯的車撞飛,空中爆出大團血色大花。
他在負罪感中度過了六年,直到樊歆迴歸,他這才從年深日久的罪孽中解脫。他以為日後都將輕鬆入睡,可這一夜再度失眠。
像從前一樣,房裡放著舒伯特的輕音樂,室溫調到十八度,壁燈微微昏黃,大床柔軟而溫暖,枕頭雲朵般的蓬鬆,這樣的愜意原本最適合入眠,但他就是無法入睡。腦中沒再像從前一樣想著車禍的一幕,翻來覆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