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暈乎乎的腦袋解釋,“阿寅,是我沒站穩,溫先生只是好心扶我……”
慕春寅將她拽回自己身邊,瞪她一眼,“你還說!”
他滿臉怒意,樊歆縮了縮脖子,隨即嘴一撇,一副極委屈的模樣,“我腳崴了,好疼……”
她的哼唧讓慕春寅的注意力瞬時轉移,他低頭檢視她的腳,果見腳踝處有輕微腫起,他呵斥道:“怎麼搞的!”
樊歆越發委屈,“你非要我穿這鞋……跟那麼高,我不好走路……”
“趕緊回去!”慕春寅再不看溫淺一眼,扶著樊歆走出庭院。
溫淺目視兩人走遠,亦轉身離開。
※
城市的夜色迷離,一路霓虹閃爍。
典禮專車殷勤地將兩人送到酒店大門,慕春寅下了車,卻見後車廂的樊歆已醉倒在座位上,怎麼都喊不醒,無奈下他面有嫌棄的將她抱上樓。
到了房間,慕春寅將樊歆往床上一丟,檢視了她腳踝一會,確定無大礙他才放心去洗浴間洗漱。梳洗完後他裹著睡袍從浴室出來,就見樊歆醒了,她卷著被單趴在床上,睜著大眼睛瞅他,往常烏黑的眸子因著酒深顯得迷濛懵然,溼漉如林間小鹿,表情無辜而委屈,“阿寅,我頭暈,好難受……”
想起她之前也這麼瞅溫淺,慕春寅立時騰起滿腔火氣,他徑直睡到另一張床上,全當沒瞧見她。
見他不理,樊歆掙扎著下了床,她醉得深了,腳是軟的,虛晃晃來到慕春寅身邊,“你別不理我呀!”
慕春寅扭過臉去,“走開,別煩我!”
樊歆蹲在他床邊,將腦袋歪靠在他枕頭上,“我走不動……”
慕春寅甩開她,冷冷道:“走不動喊溫淺來抱,剛才跟他摟摟抱抱不是親熱的很嗎?”話至此處惱意更甚,口吻酸溜溜的,“早知道主辦方要溫淺來頒獎,我就不來打擾你們倆的好事了!”
“我沒想跟他抱……只是頒獎儀式上不能失禮啊……”見慕春寅仍是臭著臉,樊歆嗓音軟綿綿的哄他,“要不你找三個磁鐵好不好……把兩個負極給我跟溫淺,你拿正極……”
“你們倆天生一對就用負極是吧!合著我這個電燈泡就用不一樣的!”
樊歆哈哈笑,口裡酒氣薰染,“阿寅你真笨!負極相斥的……我一見他,磁鐵就將我彈開了,而我見你,就吸住了……”
慕春寅:“……”
雖然她醉酒微醺之下還不忘講笑話哄他,可他還是生氣,他打定主意不理她。於是他轉過身去,開啟十寸的迷你筆記本,慢慢翻閱檔案。
她卻將腦袋拱了過來,“這麼晚你還加班啊……”
他將她毛茸茸的腦袋推走,“走遠點!”
她將臉貼到電腦螢幕上死活不挪,還死皮賴臉問:“你……你在看什麼?”
慕春寅終於被她擾煩了,嚷道:“給一個禍害挑劇本!”
“挑劇本……”
慕春寅氣道:“是誰看著電視說,沒拍過電視好奇?”
被酒意浸染大腦的樊歆哪想得起這檔子事,她茫然地搖頭,順便打了個酒嗝。
慕春寅:“……”枉他記掛著她的心願,為此處處留意好劇本,可她卻將這事忘了個乾淨……他氣得合上電腦,躺到床上拉起被子,閉眼睡覺。
“怎麼又生氣了……”樊歆哪知道他的心思,她蹲在床邊,見哄了半天不見成效有些失望。混混沌沌的大腦裡突然閃過一個片段,她摸索著爬上床去,趴在慕春寅身上,兩手扯住他的唇角,往兩邊一拉,活活扯出一張僵硬的笑臉,自己一個勁傻笑:“哈哈,阿寅笑了笑了……”
“反了你!”慕春寅又氣又好笑,將她從身上拉下來,扣著她的雙手道:“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別打……”他將她的手腕扣得有點疼,她原本就醉醺醺,加上這一猛烈搖晃,更是暈頭轉向。怕他真打,她雙手往頭上一舉,語氣染著怯怯的嬌憨,“我投降。”
只這短短三個字,慕春寅瞬時軟和了下來——這是她兒時的絕招,從前每逢兩人鬧不和之時,她只要雙手放在頭上,語氣乖軟的說“我投降”,再大的事,他都會作罷。
見他怒意漸散,樊歆嘻嘻一笑,將腦袋不住往他掌心裡拱,像個耍賴的孩童,“別打我嘛,我真的暈,腦子嗡嗡響,感覺自己在晃……”
慕春寅哼了一聲,將她腦袋撥開,又老事重提,語氣比老陳醋還酸,“頭暈是應該的!今天你跟那誰誰擁抱又貼臉,肯定要樂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