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苦的藥燙散發著清苦之氣,冉冉而升的熱氣氤氳在身畔,見我眉頭微皺,茗煙亦是笑著道:“這藥很苦呢,不如奴婢為王妃取蜜餞來吧!”
“罷了。”我略一擺手,自顧自似嘆非嘆道:“如今人道說是風光了,可偏生在命裡的苦著,本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自己的身子到是越發的不濟,整日裡到要為喝下這滿盅的藥而苦惱,旁的事竟也無甚心思打理,更莫說這價值千金的雪山銀芽了。”
若菡淡笑著看我言語,思忖了片刻,神色已然鄭重了幾分,亦道:“若王妃自認用不著這茶,妾身便厚著臉皮向王妃討了可好?”
她言罷輕笑,抬起頭與我對望。與我的視線相對霎那,有機鋒似要破土而出!繼續道:“王妃總道高處不勝寒,即是喝藥的身子,用不著茶水,倒是可惜了這千金一兩的好茶,不過這茶若菡心頭倒是喜歡的緊,既然王妃現下用不著,何不就此借若菡一個人情?”
她言辭犀利張揚,廳內氣氛也漸漸僵硬了幾分,各人的神色皆被我盡收眼底,我做無意狀托起手中的藥碗,一口飲盡那熱氣騰騰的藥湯,唇間一陣難言的苦澀,視線卻不經意落至身旁一直靜靜站著的茗煙身上。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茗煙果然輕聲開口,聲音不大,正好讓若菡可以聽到,“恕奴婢逾越,奴婢不才,昔日曾在宮中教習嬤嬤麾下辦過幾日差事,對宮規雖算不上深諳,到底也略有所知,奴婢今日斗膽進言,宣儀方才的言辭,似有幾分不當!”
若菡一時忽地怔住,細眉微顰道:“素聞茗煙姑娘能言善辯,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只是方才姑娘的一番諫言,可嘆我生性愚笨,實在是不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