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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雲峰”分手之後,如願整整兩週都沒有出門,用完了她的年假,又請了病假,躲在屋子裡,不想跟這個世界再有什麼牽連。冰箱裡的東西吃完就吃泡麵,泡麵吃完了就吃外賣。家裡到處都是骯髒的盤子和碗。窗簾從來不拉開,蟲子就在地上爬,她像是一隻夜行生物,活在陰溝和深淵裡,跟蛆蟲為伴。
如願有時候想,她如果真的是一隻動物就好了。如果她是一隻狗就能咬爛家裡所有的傢俱,能夠狂吠一場。可她是一個人,一個人傷心憤怒的時候,就只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不能去街上隨便咬人,只能沉默坐在自己的屋子裡殺死自己。
像是一種暗喻,如願恨不得一槍射殺自己,用這種方式讓沈雲峰知道,他是怎樣毀滅了她。
分不清白晝和黑夜,如願感覺自己在一點點腐爛。
在與沈雲峰分手的第十五天,如願終於無法忍受屋子裡糟糕的空氣,她拉開窗簾,陽光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開啟窗子,清新的空氣吹進來,她才覺得自己稍稍活過來一點。
她悲哀的發現,痛苦也殺不死自己,她是個悲哀的人,最終還是要被求生的本能所左右。
她轉身想繼續回沙發上躺著,可就在這時候一陣音樂聲從窗外緩緩飄進來。
是哪裡在放音樂……
恢弘的交響樂團,深沉、莊嚴的男低音,混聲合唱隊分離、交錯,詠歎著人世的悲苦。
如願突如其來地掉下淚來,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這段時間她沒有再哭過,眼淚跟著她的心靈一起都荒蕪了,她是乾涸的,從情感到靈魂,又哪裡來的淚水可以流呢?
可現在,她卻毫無預兆地被這一段窗邊飄來的音樂給弄哭了。
她聽不懂唱詞的意思,聽起來好像是德文。但即便她什麼都聽不懂,卻依舊從音樂聲裡感到了一種神性的溫暖、慈愛和悲憫,感到了一種屬於人的正義、熱情和崇高。
她順著音樂尋過去,敲開了鄰居的房門。
鄰居是一個獨居的老太太,如願從前是一個不懂得怎麼跟鄰里交往的人,習慣回家就大門緊閉,所以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兩邊住著的是什麼人。
老太太自然也沒有見過如願,見到她蓬頭垢面忽然找來,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乞丐。
“姑娘,你需要什麼嗎?”老太太白髮蒼蒼,目光柔和而悲憫,“要不要進來我家裡坐坐,我